不曾享受過府裡的榮華富貴,沒道理跟著他們一起掉腦袋,阿嬤,是不是該想辦法脫奴籍出府了?”
謝嬤嬤看向夏裡的眼神有些不忍,她實話實說道:
“只怕你如今想走也走不掉了,你窺探到些許蛛絲馬跡,又如此有能耐,老太太是不會放你走的。”
夏裡如墜冰窖,是了,主子高高在上對她生殺予奪,她如今有利用價值,又豈能輕易放走,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喪氣道:
“那要怎麼辦?咱們就這麼坐以待斃嗎?”
謝嬤嬤寬慰道:“你也不必如此擔驚受怕,真到掉腦袋的時候也輪不到咱們,頂多再被髮賣一次,且離那一天還早著呢,總能找到時機脫困的,即便我走不了也會想辦法將你撈出去。”
夏裡連忙搖頭道:“不行,要走咱祖孫倆一起走,大不了我日後低調行事,不再往老太太跟前湊。”
謝嬤嬤心頭微暖,只是以她對老太太的瞭解,一旦入了她眼,怕是身不由己了。
“你也不必因噎廢食,老太太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即便想做什麼精力也有限,她不過是想給兒孫留個底牌,所以不會輕易冒險。”
夏裡苦笑道:“如今也只能這般往好處想了……”
自穿越以來,她就像是被命運牽著鼻子走的木偶,總是身不由己,無法掙脫。
另一邊,陸卿禾回府後直接被宋氏帶去頤澤堂,不僅將府裡鍾大夫喚了過去,還特意拿了國公府名帖去請太醫。
陸陵川也早早回府,恰好太醫替她診治結束,陸卿禾喝的藥劑量不大但藥效極猛,得用心調理段時間方能恢復。
陸陵川謝過太醫,來不及跟卿禾多說什麼,就親自送太醫去給陸知遙瞧病。
同頤澤堂境況不同,春山居這裡,陸知遙房裡只有她小娘坐在床榻前嚶嚶哭泣,羅氏早就回房喝茶去了。
陸知遙醒過來不久,她眉頭緊蹙,頭疼欲裂,聲音沙啞道:“小娘,我已無礙,你不必擔心。”
程小娘已從羅氏嘴裡知道發生了何事,她聲音哽咽道:“我的兒,如今你失了名節,若是老太太狠心將你送去家廟了此殘生怎麼得了?”
陸知遙聲音低沉道:“不會的,小娘且放寬心,我亦是受害者,那麼多人瞧著呢,豈是送去家廟就能善了的,祖母必不會答應。”
程小娘雖有個足智多謀的父親,但她本身性格軟弱,遇事只會哭,陸知遙也是看了外祖留下的手札,才知曉很多事情,算是隔代遺傳了外祖的才智。
程小娘正欲開口,就見來喜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
“姑娘,世子爺帶太醫過來了,您趕緊整理整理衣衫。”
程小娘下意識站起身,陸知遙面色淡然的理了理衣襟,而後示意來喜請人進屋,過了會兒,陸陵川便領著太醫過來了。
兄妹二人點頭打招呼,陸陵川甚少同二妹妹接觸,即便是在家宴上見到也不會過多在意,今日驚覺她竟比卿禾還要出色,她那清麗的臉龐,猶如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眼眸中流露出淡淡水光,整個人如詩如畫。
同卿禾相比,她沒有張揚跋扈的勁兒,看似溫柔如水,卻又有柔中帶剛的韌性,兩種特質矛盾卻又和諧。
待太醫把過脈後,程小娘顧不得其他,著急上前詢問。
陸陵川對外頭的石斛喊道:“待會兒,你親自送陳太醫回府,我與二姑娘說會兒話。”
其他人很是識趣的退了出去,陸知遙低垂著眼眸默不作聲,陸陵川則坐在程小娘先前的位置上,語氣溫和道:“此事我雖不清楚具體情況,但還是感謝你救出卿禾。”
陸知遙唇角微微上揚,聲音恬淡道:
“大哥言重了,都是一家子骨肉至親,我再怎麼不濟也不能看著大姐姐被害。”
陸陵川輕輕點頭,聲音沉靜道:
“你的事我會盡力周全,能為你爭取到的位份必不會拱手讓人,只你自己可曾想好?”
陸知遙面露坦然,淡聲道:“我已想清楚了,惠王若不是遭了大難,我未必有機會近身,這緣分既是老天爺賞的,我自會好好接住。”
陸陵川心中瞭然,即便是嫡親的堂兄妹也得注意男女大防,他不好久留,站起身道:
“一切會如你所願的,你好好休息,身體調理好才能談以後。”
陸知遙微微頷首,坐起身目送陸陵川離開,方才躺下身去,她此番決定並沒有錯,只需靜候佳音即可。
陸陵川將要走出春山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