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裡面露茫然,淡聲道:“昨夜,我並未瞧見世子爺啊,他去找我了嗎?”
陸卿禾眉毛輕輕揚起,眼神閃爍道:
“我兄長擔憂你安危,肯定去後巷找過你,又或是他瞧見你安全到家,怕夜深擾你休息,就沒出現在你面前。”
夏裡略一遲疑,半帶輕笑道:“或許吧,世子爺為人端方持重,這倒像他的行事作風。”
陸卿禾仔細端詳夏裡神色,見她臉上並未出現羞澀或是不自在的表情,好似兄長與她而言只是最普通不過的人,沒有任何特殊性。
陸卿禾並未戳破兩人之間的那點曖昧,以免夏裡愈發反感,她轉移話題道:“明明你救了公主是好事,老祖宗為何還要罰你?”
夏裡不願同她透露太多,斟酌道:“大抵是老太太覺得我擅作主張,不想讓您同皇室之人攪和在一起,所以生氣了。”
陸卿禾秀眉輕擰,一股淡淡的煩躁爬上眉頭,她不高興道:“老祖宗就是見不得我當三皇子妃,打從一開始,她就不樂意我入宮同淑妃親近,也不知三皇子為何入不得她眼,明明知曉二妹妹使了手段才當上惠王妃,卻不見她不滿,說白了還是偏心不喜我。”
夏裡哭笑不得道:“怎麼可能呢,您比二姑娘身份貴重,老太太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只是三皇子那兒盯著的人太多,又牽涉到奪嫡之中,稍有不慎便會給府中帶來麻煩,所以她老人家才有所顧慮。”
陸卿禾低垂著腦袋不作聲,過了半晌才開口道:
“富貴險中求的道理她該懂才對,國公府又不能永遠屹立不倒,我父親不也看好三皇子麼,她老人家就是太操心了。”
夏裡不好說逾矩的話,只輕聲道:
“老太太只是罰婢子在此思過,明兒就能出來了,您也不必太過在意。”
陸卿禾抬著下巴道:“明兒她要不放你出來,我還來給你送吃食,那壁櫥裡有被褥,夜裡冷了就自己拿出來用,不必顧慮太多。”
夏裡點頭應允,淡聲道:“婢子曉得了,時辰不早了,您也趕緊回去歇著吧。”
陸卿禾站起身,理了理衣裙,神色自若道:“那我就回去了,你遇到麻煩就去找我,我說過的話無論何時都算數。”
夏裡唇邊勾起一抹笑,輕言細語道:“婢子記下了,多謝姑娘記掛。”
夏裡福了福身,陸卿禾抬手示意她起來,有心想替兄長說幾句好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轉身離開。
待她身影消失不見,夏裡才轉身繼續跪在蒲團上,她腦海裡覆盤著陸卿禾方才的話,猜測她可能知曉世子爺的心思了,至於為何不問出口,只怕有她自己的考量。
夏裡心中升起淡淡的煩躁,此事知曉的人越多對她越不利,她是一定要脫奴籍出府的,若是打上陸陵川的標籤就太糟糕了。
夏裡獨自在佛堂待了一夜,夜裡直接裹著被褥睡覺,倒也沒人過來打擾,直至日上三竿,才有人進來喚她。
來人正是幾日不見的香薷,她穿著簇新的海棠色夾襖,髮髻上簪著銀髮簪,看起來面色紅潤,心情愉悅,甫一露面便笑道:“夏裡,你怎麼樣了,昨夜冷不冷?”
夏裡坐在蒲團上,慵懶道:“還可以,沒被凍死,你是來瞧我笑話的?”
香薷嗔怪道:“怎麼會,我是奉老太太命,放你出去的呢,昨兒我沒當差,也不知道你犯了何事,謝嬤嬤怎麼也不幫著求求情呢。”
夏裡若無其事道:“不過是些小事,老太太不會將我如何,用不著阿嬤操心,既然老太太發話了,那我現在可以出去了吧。”
香薷點頭道:“自是可以出去的,你的朝食我替你拿過來了,你吃了再去給老太太請安也不遲。”
夏裡擺了擺手,不甚在意道:“不必了,免得讓老太太久等,我那屋有吃的,朝食你自己吃吧。”
香薷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情緒低落道:“你非要與我這般見外麼?難道咱們這麼多年的情誼,就這麼不作數了?”
夏裡看到她這幅模樣,不期然想起朱大那副噁心的嘴臉,她冷淡道:“我待你同其他姐妹一樣,你要多想我也沒辦法,我還有事就不同你多說了。”
夏裡走的乾脆利落,沒瞧見香薷墨瞳裡透出絲絲怨恨,夏裡在老太太跟前得臉,能力也遠在香薷之上,此刻同她鬧翻不值當,最起碼兩人明面上得過的去。
香薷從佛堂出來並未回去當差,她不是大丫鬟,也不是老太太近身伺候的人,偶爾出去一會兒並不礙事。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