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勸說下,才將她留了下來,永信公主自此後就在宮中如同隱形人般安靜,沒想到這回和親,又被聖上推了出來。”
夏裡神情微斂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永信公主雖是女眷,可聖上殺了她母親和兄長,他又豈敢放鬆警惕,若只是為了光明正大送永信公主去死,就信了東夷人的鬼話,未免太兒戲了些。”
匡承瑞眼中閃過一抹寒光,聲音低沉道:“不管聖上打的什麼主意,我們衛所都不能放鬆警惕,東夷和親的隊伍會從膠州借道,屆時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這等於是在開城門迎敵人入內,和親隊伍那麼龐大,誰知道什麼跟假扮其中,這風險未免太大了些,夏裡面色凝重道:“你們還是注意加強防範吧,事出必有因,若無好處的事,東夷人肯定不屑於去做。”
匡承瑞點點頭,他扒拉了一口飯,語氣低沉道:“你接下來的日子將府中看的嚴些,輕易不讓他們外出,多備些米糧肉食時蔬,免得有突發情況。”
夏裡心頭一緊,正色道:“你就放心吧,我知曉該如何處理,你在外頭也得時刻保持警惕,雖說富貴險中求,可若是命都保不住了,其他一切都是空。”
匡承瑞抬眸望向她,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自信與從容,“你放寬心,我不會離開你的。”
夫妻二人點到為止,有些事心裡有數即可,用過晚食,匡承瑞喝了一盞茶,然後才去西院拖人,他平日裡很少管束底下弟妹,但凡他出手,那事情就必不會小。
匡承瑞在府裡積威甚重,他要做什麼無人敢置喙,哪怕匡承銘叫的跟殺豬似的,都沒人敢上前阻攔,匡承棟恰巧也在府裡,也就他敢伸頭去瞧熱鬧,這回崔氏也不護著人了,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匡承瑞將人拖到祠堂後,匡承銘發現祖父也在,他歇斯底里的喊道:“祖父,我知錯了,您讓大哥高抬貴手,饒了我這次吧。”
老太爺過來前吃了藥,此刻才能操持平靜,他面色鐵青道:“你早幹什麼去了,我三令五申不准許你們在外賭博,你卻將我話當耳旁風,你母親願意替你還賭債,那是她慈母多敗兒,若是也那會兒沒暈,就直接讓賭坊老闆把你帶走,任他處置。”
匡承銘面如土色,求饒道:“祖父,我下回絕對不敢再犯,日後定會踏實讀書,求求你們放過我。”
他側頭瞧見匡承瑞拿起皮鞭,嚇得瑟瑟發抖,這可不是匡玉琳撓那幾下能相提並論的,這頓皮鞭抽下來,他最少半個月下不來床。
然而不管是老太爺還是匡承瑞,壓根就無人在意他的話,匡承瑞步步逼近,直接揚起手中皮鞭狠狠抽打下去,匡承銘當即皮開肉綻,他痛苦哀嚎著,老太爺面不改色的看著,就是不肯鬆口。
直到打了三十皮鞭,他連開口求饒的力氣的都沒了,方才示意匡承瑞停手,裡頭剛消停下來,崔氏就不管不顧的跑了進來。
瞧見兒子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崔氏泣不成聲,她甚至不知該如何伸手去扶他,兒子被打成這樣,擱在以往她早就找匡承瑞拼命了,這次卻什麼都沒做,只是默默將他抱在懷裡,她深知這回若不讓兒子吃點苦痛,將來只怕是要廢了。
老太爺見她還未糊塗到底,沉聲道:“你也別指望他給你掙誥命了,能踏踏實實過日子就行,再不濟家裡總能分給他些田地,不至於活不下去。”
崔氏抬頭抹了把眼淚,咬牙堅持道:“這回是承銘不對,但人總有犯錯的時候,只要他知錯能改,將來總不會太差,他還是繼續要讀書求取功名,日後哪怕能考個舉人回來也是好的。”
老太爺臉色沉了下來,不悅道:“你執迷不悟那就繼續養著他,將來別帶累承志就行。”
崔氏眼中閃過一抹痛色,聲音乾澀道:“老太爺放心,承志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給不了他太多助益,卻也不會拉跨他。”
老太爺不置可否,冷聲道:“你記住你說的話就行,承志將來自有我來操心,你好自為之。”
說罷,他站起身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外走,匡承瑞將皮鞭重新放回原位,也跟在他後頭一道走了。
匡承銘當夜發起高熱,崔氏找了個大夫過來給他把脈治病,他這身傷不躺個把月怕是養不回來了,崔氏到底心疼兒子,寸步不離的照看著。
那三千兩的賭債她還的肉疼不已,哪怕再不情願,也還是咬牙給還了,她怕再折騰下去,耗盡老太爺那點微薄的親情,將來不好收場。
沒有西院作妖,匡家的日子倒也清閒自在,夏裡將府裡的地窖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