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夏裡安撫的拍拍餘氏手背,語調輕緩道:“娘不必著急,咱家地窖囤了很多物資,您就算拿鹽當飯吃都管夠。”
餘氏聽她這麼說,頓時松下口氣,接著又疑惑道:“莫不是承瑞先前同你說過什麼?不然你怎會這般機警?”
夏裡輕笑著點頭,“我倆閒談時,夫君就提過東夷人不安寧,咱家人多,我怕有個突發情況會措手不及,就提前準備了。”
餘氏滿眼欣慰,感慨道:“咱家有你當家做主真是再好不過了,你萬事都能考慮周全,和承瑞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將來肯定會越來越好。”
夏裡嘴角微揚,眼中卻藏著深深的憂慮,老太爺轉頭朝餘氏道:“你去安撫一下府里人,別讓他們瞎操心,沒事也別出去溜達了,我同承瑞媳婦兒說點事兒。”
餘氏倒不覺得老爺子撇開她跟兒媳說話有什麼不對,在她的認知裡,夏裡跟承瑞的地位等同,在這個節骨眼上,老爺子有事同她商討也是正常,她知曉太多也是白操心,倒不如安撫大家。
餘氏一走,老爺子看向夏裡道:“昨夜承瑞是不是派人回來遞話了。”
他語氣肯定,夏裡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正色道:“昨夜順子過來了一趟,他告訴我東夷賊子搶佔了紅島鹽井,兩方已經兵戎相見了。”
老太爺臉色沉了下來,眼裡慍色漸濃,他壓抑著怒氣道:“江指揮使怎會如此疏忽大意,明知東夷人狼子野心,卻還不佈下防控,讓紅島鹽井在眼皮子底下被搶,他們肯定還會有後招。”
夏裡聽匡承瑞同她分析過紅島鹽井附近的地域圖,她沉思片刻後道:“我擔心他們下一步會搶佔運鹽要道,周邊城池的鹽供給主要來源於紅島鹽井,一旦被東夷人搶佔,再把控住運鹽要道,時間久了耗也能耗死咱們,情況不容樂觀。”
老太爺看向夏裡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顯然是沒料到她會如此聰慧,他語氣無甚波瀾道:“你我都能想到的事,想必承瑞也能想到,這場戰爭想要打勝不容易,江指揮使怕是不成氣候了。”
夏裡面色沉靜道:“且行且看吧,如今咱們既已被圍堵,那就只能殺出重圍了,風險與機遇並存,於夫君而言或許是個建功立業的好時機。”
老太爺眸中帶笑,朗聲道:“你說的不錯,承瑞缺的就是這麼個機會,府中我會帶人加強巡邏,旁的事你來操持,務必不能出錯。”
夏裡微微頷首,她並非喜歡追名逐利的人,只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進則退,無論是她還是匡承瑞都只能往前衝。
夏裡從前院出來,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匡玉琳和匡玉茹一道找她學著掌家理事,夏裡情緒穩定的給她們分派活計,手把手教著如何做。
匡玉茹心無旁騖,聽的很是認真,匡玉琳瞧著卻有些焦躁,待正事說完,匡玉茹領著僕婦管事走了,匡玉琳才走到夏裡面前,咬了咬嘴唇,期期艾艾道:“大嫂,咱們是不是真的同東夷人打起來了?我跟羅家的婚事,是不是又不成了?”
夏裡倒是沒想過這茬,她眉頭微皺道:“如今局勢不穩定,羅家想要觀望一二也有可能,若是兵臨城下,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大家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數。”
匡玉琳臉色白了白,她有些不甘心道:“怎麼就這麼湊巧,我終身大事好不容易有了著落,眼看就能成事了,大嫂,你能不能替我拿個主意,咱家主動些……”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夏裡肅聲打斷,她眼神凌厲道:“你可知曉自己在說什麼?匡家的姑娘嫁不出去了嗎?上趕著往外送?”
匡玉琳聲音哽咽道:“就算打仗又能如何,也不妨礙我成親吧,姑娘家大了總是要嫁人的。”
夏裡冷笑道:“你如此迫不及待,可別拉上我丟人現眼,你去找二嬸去吧。”
匡玉琳哭聲一頓,嗓音沙啞道:“我娘最是要面子,肯定不會主動,此事真就只能這麼算了嗎?”
夏裡淡淡道:“若是你大哥戰功赫赫,勢必還會升官,屆時得個爵位也有可能,到時你自然能跟著水漲船高,可以挑選更好的聯姻物件,羅縣令那邊情況肯定也會有變數,你著急也無用。”
匡玉琳倒是沒往這個方向想過,她有些詫異道:“真會如此嗎?大哥武藝高強,缺的就是機會,大嫂說的很是,羅家算不得什麼,我踏踏實實跟您學著掌家才是正經事。”
夏裡見她想明白過來,淡聲道:“趕緊去做你該做的事,別想那些沒用的,船到橋頭自然直。”
匡玉琳乖順的答應下來,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