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抬手擦去臉上的血漬,似想到了什麼,眉眼溫柔。
吐出一口氣,看著天上的雪飄落的雪,緩緩開口。
“容衡玉,既然你好了,那我們商量個事吧。”
容衡玉收回視線,起身坐了起來,端得一副雍容華貴,世家公子的儀態,淡淡垂眸,看向她。
“何事?”
納蘭鏡聞收斂起笑容,偏頭同他對視,僵硬的身體動了動。
“和離吧。”
容衡玉的目光微怔,隨即道:“為何?”
“是本王不擇手段,讓你逼不得已嫁給本王,是本王的錯,你厭惡本王情有可原,既然你我相看相厭,何必相互折磨,不如和離。”
容衡玉漆黑的鳳眸定定地注視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納蘭鏡聞,你憑什麼認為,和離於我來說是件好事?”
敢這麼直呼她名字的人,除了裴雲徹,也就只有他了。
“京中所有人都知道,我容衡玉被你強佔了身子,乃不潔之身,即使我與你和離,不懼流言,可名聲已毀,仍受到了影響,屆時京中再傳,我容家嫡子容衡玉,不僅不守夫道,更被你納蘭鏡聞丟棄,你們女子尚能獨善其身,那男子呢?又該當如何?”
他一字一句地說著,語氣平淡,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像只是在平靜地敘述著,可正是如此,才讓納蘭鏡聞更加沉默。
是啊,是她忘了,即使和離,有容家作為強大的背景,就算將所有流言蜚語都強壓下去,可傷害已然造成,無法挽回。
即使是和離,也會有人說是被丟棄,沒有人會娶一個被丟棄的男子。
儘管容衡玉不在乎那些流言,也不在乎之後是否能嫁人,可他終究只是名男子,容家乃世家大族,豈會讓有如此汙名之人留在族中?
這個世道,對男子本就是不公的。
“納蘭鏡聞,容衡玉不是一件玩物。”
納蘭鏡聞眼神閃了閃,坐起身來,看向他。
“是本王未曾考慮周全,這件事就當本王沒有說過。”
她注視著那雙鳳眸,容衡玉當真是長得極漂亮,周身氣質雍容華貴,讓人不敢褻瀆,這身淡金色的衣袍,恐怕只有他能撐得起吧。
“本王有一個要求。”
“什麼?”
“試著和本王相處,接受本王是你妻主的事實。”
她不希望每日都看到他的冷臉,也不希望他們一直針鋒相對。
容衡玉似乎沒想到她是這個要求,鳳眸中閃過些許錯愕。
納蘭鏡聞也不管他是何反應,站起身來,眼前一陣眩暈,踉蹌幾步差點跌倒,又很快穩住身形。
容衡玉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又不知為何停住,最終還是放了下去。
“走吧。”
看著她的背影,容衡玉不知在想什麼,稍稍低頭,便見胸前垂落著散發著瑩潤光澤的阮靈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起身跟上了納蘭鏡聞。
下去的路依舊很陡,納蘭鏡聞刻意放慢了腳步等他,害怕他出什麼事。
容衡玉走到納蘭鏡聞身邊拉住了她,後者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他。
就見容衡玉頓了頓,將阮靈玉取了下來,戴在了她脖子上,一瞬間,一股暖流朝著四肢百骸流去,充斥著全身。
納蘭鏡聞一愣,立即想取下來,卻被他一隻手攔住。
“你的身體,還能支撐到下去嗎?”
納蘭鏡聞沉默,她體內的玄力已經被她揮霍一空,現在的她完全是在強撐著,怕是走到半路上,她便已經成冰雕了。
容衡玉瞥了眼她略微顫抖的手,看出她強裝無事。
“既然不能,便戴著吧。”
“可是你……”
似是料到她想說什麼,繼續道:“莫約是因我剛剛服用了赤禾蓮,如今這個溫度,對我沒有影響。”
納蘭鏡聞有些懷疑。
“當真?”
容衡玉點頭,將手伸到她面前,納蘭鏡聞垂眼,這雙手跟他這人一樣,指節修長如玉,端方的貴公子,沒有幹過活,只有少許的血,應該是她身上的。
握上那隻手,很暖和,納蘭鏡聞這才消下懷疑,也不推辭戴上阮靈玉。
容衡玉一直跟在離她一步之後的距離,納蘭鏡聞時不時地朝後看看,將注意力分他一半,有時遇到難走的地方,會主動牽住他,帶著他走,容衡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