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去走走吧。這裡有可以停車的地方嗎?”白止手撫過橫在兩人中間的長刀刀柄。關掉電臺後,車廂裡的氣氛變得更加沉悶。
白止看著窗外除了公路路燈,便什麼都看不清漆黑一片的景色,忽然這般開口說道。
“嗯?這種地方離了公路便是荒野,可什麼都沒有。”簡女士看了一眼重新收斂起外露的情緒,又變回如同雕塑一樣冷靜沉默的男人,對芙芙口中的倔強有了一點更深刻的體會。
簡女士雖然那樣說著,手卻還是一拐方向盤,將車駛出了公路開進荒野。
她半是調笑一樣的對白止說道:“荒郊野嶺,夜黑風高。
這個季節,天亮前可最是黑暗寂靜。
你該不會是想殺人滅口,然後把我拋屍荒野吧?”
“你可以對自己的身手再多些自信。”白止故意不直接否認,而是模稜兩可又暗含威脅的話語回答:“或許我們之間的身體素質會差很多。但以你的速度,在我真的解決掉你之前,逃跑還是足夠的。”
“哦?對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嘛,少年。”簡女士勾起的嘴角弧度變得有些危險。
簡女士想起來他們頭一次見面,自己陰溝裡翻船被傷了腿,移動不便之下,讓人捆成粽子的事。原本心中壓下的三分惱火,被這不會說話的男人一撩撥,便重新復燃。
“看來,你更想用刀來和我聊聊天了?!那正好,我們還有一筆……
不。是兩筆賬,需要清算一下。”
“……隨你。還有,我已近而立之年,並非年少人。”白止放在身側的手,手指悄悄的扣了扣衣角,嘴上冷硬的這般回覆道。
白止總覺得簡女士對他的態度有些……‘和善’‘慈愛’?
所以故意將自己的年紀往大了說,反正以他自己真實的年紀四捨五入一下,說自己快三十也沒有毛病,對吧?
其實他不是想和簡女士打一架的意思,他也不是什麼戰鬥狂,況且剛剛費盡心思將所有人帶出空洞,還沒好好休息過。白止雖然身體數值不知疲倦,可精神上的消耗卻不小。
如果不是為了保持自己的外在形象,也是和簡女士不熟,白止甚至想去後排躺下,來一次昏厥式睡眠,好好睡上一覺。
但是現在道歉的話,之前鋪墊起來的氣氛可就白費了。
非要打一架也不是不可以,這樣或許可以更好的完成他的實驗。
況且有高手願意免費陪練,讓他有機會克服與人戰鬥,就畏首畏尾的習慣,也算是額外收穫。
最多數值拉高一些,儘量避免被簡女士揍的太慘,導致【白止】形象崩人設就行。反正打不過還能找理由,就說空洞裡消耗太多,輸了也不奇怪。
白止有些自暴自棄的自我安慰,準備接受即將到來的被人毒打的命運。
偏離了主要公路沒有了路燈之後,外面的景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城市燈光如星火,在遠處閃爍著代表文明的訊號。
而城外這片荒野卻恰恰相反,是無序野蠻的象徵。
這是遊戲地圖裡不會展現出來的一面,因為這真的什麼都沒有。
車輪吱呀一聲停下。
推開車門,深秋的夜風格外寒冷。簡女士挽了一下鬢角邊被風吹亂的碎髮,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因徹夜未眠,在溫暖的車廂裡稍微有些昏沉腦子都清醒了不少。心中被撩起的惱火被冷風這麼一吹,也消減了幾分。
簡女士望著男人持刀的背影,看著他毫不猶豫的走向黑夜中的荒野。身姿高大挺拔,步伐平穩堅定。
簡女士不太優雅的咂了一下嘴。以行觀人,白止的行為舉止中,不經意間透露出他本人性格中的堅毅而固執的一面。
尤其是簡女士還見過白止與外表不符的‘好脾氣’。
而這兩種特性結合下來,就代表著白止這個人是不會輕易動搖自己所做出的決定的。
因為這種人的決定,往往是經過深思熟慮,甚至長時間自我糾結後,才得到的最後的決斷。
簡女士覺得芙芙所期待的,讓自己改變勸說白止放棄他那種獨斷專行的保護欲,恐怕是要讓芙芙失望了。
不過還是要試試才行。
簡女士嘆了口氣,跟上了前方那道快要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
簡女士自認不是什麼愛心氾濫的老好人,白止否認了簡女士對於自己年紀的誤解。那麼身為一個成年人,自當揹負起選擇後的代價。
但如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