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酸澀,往昔與墨曉萱相處的點點滴滴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想起曾經兩人在這附近的街頭巷尾偶然相遇時,她那羞澀又明媚的笑容;想起他們一起談論詩詞文章時,她眼中閃爍的智慧光芒;再想起如今她與葉文舟的幸福生活,那畫面彷彿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心,心中的愁緒愈發濃郁,如同那漸漸濃重的夜色,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恰在此時,葉府的大門開啟了,葉文舟與墨曉萱手挽手走了出來,似是要出門散步。唐逸霄下意識地躲到了街邊的一棵大樹後,那棵大樹粗壯,樹皮粗糙而斑駁,彷彿一位歷經滄桑的老者,默默地見證著世間的悲歡離合。唐逸霄藏在樹後,目光卻緊緊地盯著那兩人。只見墨曉萱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在月色下顯得愈發溫婉動人,她正輕聲與葉文舟說著什麼,葉文舟則不時點頭,眼神中滿是愛意與寵溺,兩人之間的氛圍是那般的和諧甜蜜,彷彿這世間的煩惱都與他們無關,唯有彼此才是這夜色下最重要的存在。唐逸霄看著看著,只覺得心中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痛得難以呼吸,可他又無法移開目光,就那樣痴痴地望著,眼神裡滿是痛苦與無奈,那黯淡的眼眸在月光下更顯落寞,彷彿一顆失去了光澤的明珠。
葉文舟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微微皺了皺眉頭,轉頭向唐逸霄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雖沒瞧見人,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墨曉萱察覺到他的異樣,問道:“夫君,怎麼了?”葉文舟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事,許是我多心了,咱們繼續走走吧。”說著,便拉著墨曉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融入了那月色籠罩的街道深處,只留下一串輕輕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迴盪。
唐逸霄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緩緩從樹後走出,臉上滿是落寞與無奈。他抬頭望著那高懸於夜空的明月,那明月清冷而孤寂,周圍零散地分佈著幾顆黯淡的星星,像是在默默地陪伴著它,卻又顯得那般無力。唐逸霄苦笑著搖了搖頭,正欲轉身離開,卻不想腳下一絆,差點摔倒。待站穩身子,他才發現是路邊一塊凸起的石頭,那石頭在月光下泛著青灰色的光,顯得有些突兀,看著那石頭,他不禁自嘲道:“我如今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怕是連這石頭都要笑話了。”
過了幾日,京城舉辦了一場遊船會,地點設在城西那片碧波盪漾的湖泊之上。清晨時分,湖面便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如夢如幻,彷彿給湖泊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輕紗。那霧氣隨著微風緩緩飄動,時而濃時而淡,隱隱約約能瞧見湖中的遊船輪廓,像是一幅水墨暈染的畫卷,透著一種朦朧的美。湖邊垂柳依依,細長的柳枝垂落在湖面上,隨著微風輕輕搖曳,似是在與湖水呢喃細語,那嫩綠的柳葉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生機勃勃的光彩,宛如一片片晶瑩剔透的翡翠。
許多達官貴人、文人都紛紛前往參加,湖邊一時間熱鬧非凡。岸邊停靠著一艘艘遊船,裝飾得極為精美,船身上掛著五彩的綢帶和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擺動,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彷彿在奏響一曲歡快的樂章。船頭還擺放著鮮花,嬌豔的花朵在綠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奪目,馥郁的花香飄散在空氣中,為這湖邊增添了幾分浪漫的氣息。
葉文舟與墨曉萱也收到了請柬,兩人精心打扮一番後,便一同前往。墨曉萱身著一件湖藍色的紗裙,裙襬飄逸,彷彿那湖水的波光,走動間若隱若現,更襯得她身姿婀娜,宛如從畫中走出的仙子。那紗裙上用銀線繡著幾縷精緻的雲紋,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如同夜空中閃爍的繁星,為她增添了幾分神秘的氣質。頭上戴著葉文舟送她的珍珠髮飾,圓潤的珍珠散發著溫潤的光澤,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折射出迷人的光彩。葉文舟則是一襲白色錦袍,衣襬處用絲線繡著簡約的竹葉圖案,竹葉栩栩如生,彷彿在風中輕輕搖曳,腰間束著一條藍色絲帶,絲帶隨風飄舞,盡顯瀟灑俊逸,那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到了湖邊,眾人陸續登上游船,歡聲笑語在湖邊迴盪,與那潺潺的水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熱鬧而又美好的畫面。葉文舟牽著墨曉萱的手上了一艘較大的遊船,船上已有不少相識的友人,彼此打過招呼後,便開始欣賞起湖光山色來。
遊船緩緩開動,在湖中划行,船槳划動水面,泛起層層漣漪,那漣漪一圈圈向外擴散,打破了湖面原本的平靜,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宛如細碎的金子灑落在湖面上。兩岸的垂柳依依,隨風飄舞,彷彿是在為這遊船送行,細長的柳枝不時拂過船身,像是在與船上的人們輕輕打招呼。遠處的山巒連綿起伏,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宛如一幅水墨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