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剛剛起念,就被姜歲歡一手抓住後衣領子。
“柳玉紅,事情還沒有交代清楚,勸你不要急著送死。”
姜歲歡看似沒使什麼力氣,卻把柳玉紅牢牢按在原處動彈不得。
旁人並未察出異樣,自幼習武的姜雲霄卻看出姜歲歡這一招使得很不尋常。
柳玉紅起身衝撞的力氣使得不小,卻被姜歲歡輕而易舉壓了回去。
有趣的是,這一連串動作下來,姜歲歡連腳步都沒挪動一下。
排除柳玉紅是在故意做戲,只能證明姜歲歡也是一個練家子,而且功力還很深厚。
他這個妹妹,看來還是有點東西。
姜歲歡粗暴地提起柳玉紅的衣襟,一字一句地說:
“養父當年撿到我時,我脖子上還有被人雙手掐過留下的指痕。”
“烏紫烏紫的,看上去又怪異又可怕。”
“而且養父發現我的地方,是堆滿屍體的亂葬崗。”
“那個地方骯髒,惡臭,陰森,恐怖。”
“一個人該有多狠毒,才會將一個本該被包在襁褓中的小嬰兒丟在那麼可怕的地方?”
“而且我出生的時候是在冬季,被丟掉的時候渾身上下寸縷不著。”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如果不是養父剛好途經那裡,聽到我一聲微弱的哭泣。”
“十八年前的那晚,我就被活活凍死了。”
“柳玉紅,我想親耳聽你說一說,什麼仇什麼怨,讓你對一個孩子下此毒手?”
這一席話,聽得姜政言心中一陣酸楚。
他的女兒,本該成為天之驕女,卻在奸人的殘害下差點連性命都丟了。
回想姜雲霄年幼時說知瑤的容貌與柳玉紅相似,那個時候他就應該深究此事。
怪他當年花大把時間配合陛下治理朝堂,根本無暇看顧後宅之事。
十八年後才把女兒認回來,是他這個當爹的沒有盡到父親的義務。
姜家三位公子也在此刻默不作聲。
也許親骨肉之間真的有那種心靈感應。
即使姜歲歡陳述一切的時候神色平靜,幾位哥哥仍能感受到壓抑在她內心深處的怨懟與憤恨。
尤其是姜雲
霄。
不久前在福滿樓的那次相遇,為了假妹妹處處針對親妹妹,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現在回想,當時的自己一定被姜歲歡發自內心的厭惡吧。
心情最複雜的當屬盛婉書。
親耳聽到當年的過往,不知是心疼多一些,還是厭惡多一些。
心疼她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肉慘遭別人這樣折磨。
也厭惡姜歲歡的出現勢必會打亂她現在的生活節奏。
忍不住向柳玉紅投去質疑的目光。
在她身邊伺候了長達三十年,以為彼此互相瞭解,原來信任的背後還藏著欺騙。
柳玉紅知道再多的辯解也改變不了自己的結局,乾脆承認道:
“沒錯,當年是我藏了私心,見不得夫人日子過得太順遂。
“才起了歹念,在她生女那日調換了孩子。
“我對當年的罪行供認不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盛婉書很難接受這個局面,“玉紅,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
這些年,她對柳玉紅無條件的縱容著。
就算對方偶爾犯些小錯,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追究。
被她如此信任的一個心腹,怎麼就能做出調換孩子這種事呢?
看到盛婉書眼中盡是失望之色,柳玉紅尖聲道:“我為何會變成今天這樣,還不都是被你逼的。
“當年你險遭歹人毒手,被我捨命救回來時,親口承諾,此生此世同富貴。
“還答應我,就算日後嫁入夫家,也會讓未來夫君將我也一併娶進家門,我們是要做平妻的。
“可你在成親之後如何做的?莫說平妻,就算妾室的位置,你可曾動過念頭為我爭取?
柳玉紅一手指向姜政言,“我喜歡他,喜歡得要命,你卻連一個爬床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不給也就算了,還天天在我面前炫耀你的夫君如何寵你。
“為了愛你,他拒絕一切女人接近,真真做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而我呢,每天都在等你兌現承諾,你卻好像忘了那些事一樣,提都不再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