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又看向小朱氏和方梨。
“投奔秦家這半年來,姨母和表妹也沒少從我的賬上買綾羅綢緞的珠釵首飾吧?”
“以上賬目皆是小數,最燒錢的當屬秦淮景一連數次派下屬回奉安向我索要的銀票。”
“整整七萬兩,我從未過問花在何處。”
七萬兩?
小朱氏和方梨同時倒吸一口氣。
沒想到姜歲歡這個不起眼的商戶女,資本居然這麼雄厚。
秦淮景一陣面紅耳赤,下意識地解釋道:“那些銀子都用在購買糧草和治療殘兵上面了。”
其實還有一點他沒說。
苦追蕭令儀的那段時日,沒少往對方身上砸銀子。
邊境雖是苦寒之地,也有不怕死的商販刀口舔血,售賣一些奇珍異寶。
僅是東海夜明珠,就送了不止七顆出去。
那玩意又貴又奢侈,秦淮景肯定買不起。
不過他有一個予取予求且從不過問他將銀子花在何處的妻子。
姜歲歡的錢,起初他花得很有壓力。
花著花著,也就變得理所當然。
瞥見他眼底藏著心虛,姜歲歡識破不揭破。
“銀子花在哪裡是你的自由,畢竟夫妻一體,在我的觀念中,我的就是你的。”
“我也曾天真的以為,你的同樣也是我的。然而事實卻向我證明,我的真心餵了狗。”
“一手供養出來的夫君在平步青雲後,只想與別的女人共享榮華。”
“既然強扭的瓜不甜,我還你自由,成全你們也便是了。”
“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欠我的,一文錢也不能少。”
話落,姜歲歡衝九兒使了個眼色。
九兒取出賬本,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嫁入秦家的這兩年,除去小姐自身的開銷。花在老夫人,表夫人,表小姐,以及遠在邊境將軍身上的,共計白銀九萬八千兩。”
九萬八千兩,對許多豪門大戶而言也是一筆不小的數額,怎麼可能還得起?
大朱氏兩眼一黑,險些一頭摔過去。
小朱氏和方梨也沒想到姜歲歡獅子大開口,竟然索賠這麼多銀子。
秦淮景被氣得胸口一陣起伏。
“你
……”
想要說些什麼來挽尊,卻發現所有的辯解在事實面前都是笑話。
姜歲歡沒興趣聽秦淮景多說廢話。
翩然起身,從九兒臂彎中接過斗篷,慢條斯理地披在肩上。
“九萬八千兩給蕭令儀和她腹中孩兒一個名分,對大晉朝這位女侯來說,再值不過。”
戲謔地瞟了秦淮景一眼,姜歲歡唇邊掛著譏諷的笑。
“孕期的肚子一天一個樣,別等她大腹便便,再八抬大轎娶她進門。”
“所以,留給你的時間所剩無幾,儘快拿銀子來贖自由。”
不給秦淮景回嘴的機會,姜歲歡又追加一句。
“良心給你一句提醒,別妄想用一封休書搞定此事。”
“我姜歲歡對秦家只有功,並無過。”
“按照晉朝現有的律法,妻子無過的情況下,夫家無權出具休書。”
“聽清楚,你的考慮時間只有七天。”
“七天後如果等不來你的答案,我自會幫你做出選擇。”
離開前,又笑眯眯地提醒眾人。
“伽藍寺香火很旺,門口看熱鬧的不計其數。”
“蕭令儀故意在我面前鬧了一出,以至於半數百姓都知道我姜歲歡是大晉朝未來的太子妃。”
“這個節骨眼要是傳出我暴斃的訊息,不知立儲的旨意會不會因此無限期延長。”
留下一道清脆的笑聲,姜歲歡帶著阿忍和九兒信步離開。
嫁進秦家這段時日,姜歲歡展現給外面的人設是抄經唸佛,不爭不搶。
凡是用銀子能解決的問題,從來都不配被稱為難題。
許是乖巧聽話又好拿捏的人設立得太成功,秦家從上到下每一個人,都習慣性的把她當成一隻軟麵糰兒。
只有九兒和阿忍門兒清,小姐哪裡是什麼麵糰兒?
不過是偽裝的面具戴得太久,一時忘了摘掉罷了。
大朱氏氣得七竅生煙。
“孽障!真是孽障!沒想到這刁婦外表柔柔弱弱,竟生了一肚子蛇蠍心腸。”
之前那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