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郡王府的馬車停在姜家門口。
看到一個灰頭土臉地小女子登上馬車,靠在車廂內看兵書的鳳西爵懷疑自己是不是接錯了人。
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此人是姜歲歡。
“你怎麼把自己打扮成這樣?”
一改往日美麗的形象,眼前的姜歲歡穿了不但一身粗布衣裳,頭上所有的釵飾都被撤掉。
就連她那張引以為傲的白皙臉蛋,也變得黑漆漆。
仔細觀瞧,五官樣貌依舊精緻,只是不再像從前那般奪目耀眼。
上車後,姜歲歡拿出小銅鏡照了照自己改裝過的臉。
“七哥,你看我現在像個粗使丫鬟嗎?”
鳳西爵從驚訝中回過神,“我只是讓你做一天丫鬟,沒讓你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你臉上塗的是什麼?”
姜歲歡也沒瞞著,“出門前,我塗了一層鍋底灰。”
鳳西爵以手抵額,“歲歲,你是不是對丫鬟這個身份有什麼誤解?”
許多大戶人家的丫鬟,穿的用的比小戶千金還要豪奢。
姜歲歡繼續攬鏡自照,“我這張臉不加以修飾,低調不下去。”
鳳西爵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有心想要反駁幾句,才發現她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姜歲歡五官深邃而明豔,屬於不上妝也會亮到發光的絕世美女。
且她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氣質清冷又高貴。
這樣方方面面都出色的女子,若不想盡辦法掩其鋒芒,必會成為人群焦點。
之前倒是他考慮不周了。
仔仔細細又端詳片刻,鳳西爵點頭道:“還是你有先見之明,這個樣子就很好。”
今天是榮親王的壽宴,往來於王府的賓客必然會有好色之徒。
姜歲歡這身低調的裝扮,會為她省去很多麻煩。
車子一路向前行駛,途中,姜歲歡說:“記得榮親王是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便意味著,今日過壽的這位壽星,是你的親舅舅,也是長公主的親弟弟?”
鳳西爵不知她為何會有此詢問,“按親戚關係算,的確如此,怎麼了?”
姜歲歡問出心中不解,“既然榮親王是長公主的親弟弟,你怎麼沒陪自己的母親一起出
席今日的壽宴?”
這不符合她認知中的常規。
長公主是鳳西爵的娘榮親王過壽母子二人應該結伴趕往榮親王府。
可鳳西爵身邊只帶了自己說明他是單獨赴宴。
鳳西爵猜出她心中的疑惑“我娘今日不會出席她那份壽禮由我代送。”
姜歲歡很不解“莫非長公主身體不適病了?”
鳳西爵說道:“我娘身體好著呢只是多年來從不與王府走動。”
直覺告訴姜歲歡長公主與榮親王之間似乎隱藏著什麼恩怨情仇。
鳳西爵突然問:“你知道我娘這輩子有過兩段婚姻吧?”
姜歲歡不自然地咳了一聲“此事涉及皇家秘辛我這個小老百姓還是不要打聽得好。”
鳳西爵笑了笑:“算不上什麼皇家秘辛我娘與榮親王府以及鎮國公府之間的恩恩怨怨在京城已經不是秘密。”
“她現任夫君武昌侯曾經是她未婚夫兩人成親前幾日我娘抓到武昌侯與她身邊的婢女有了首尾。”
“一怒之下毀了婚約剛恢復自由身就被告知要被送往北齊聯姻。”
“事後才曉得都是鎮國公夫人設下的局。我說的鎮國公夫人便是容瑾和容音的娘。”
“原本她才是朝廷內定的和親郡主不想遠嫁
“出了這種事我娘肯定要發瘋她哭著嚷著絕不合親。”
“沒想到榮親王竟然說我娘貴為公主為了大晉與北齊的和平應該做出適當的犧牲。”
“你知道被親人背刺的滋味嗎他是我娘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大局當前卻站在堂姐也就是鎮國公夫人那一邊。”
“要不是北齊太子身患重疾早早離世我娘這輩子都沒有再回到故土的機會。”
“至於我娘回來後為什麼要還要嫁給武昌侯自然是為了賭當年那口氣。”
鳳西爵覺得姜歲歡很有必要深切瞭解他的家族史。
所以事無鉅細的把該說的能說的一五一十說給她聽。
姜歲歡被填鴨式的灌輸了一堆皇家秘史最終得出一個結果。
“也就是說長公主府與榮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