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安嗤笑一聲:“十八年前稱病在身,十八年後還活得精壯。”
“爹,您不覺得這件事情頗有蹊蹺?”
“何況那周嬤嬤,當年伺候的還是我母親。”
“母親對待下人向來仁慈寬厚,周嬤嬤又是她從孃家帶來的。”
“就算周嬤嬤有病在身,母親也不會坐視不管。”
“可週嬤嬤當年辭行辭得義無反顧,母親同意的第二天,她便卷著鋪蓋走人了。”
姜政言很快得出結論,“所以周嬤嬤根本沒有病!”
與父親對視了一個默契的眼神,姜時安對門外吩咐,“把人帶進來。”
不多時,一個上了年紀,頭髮花白,身穿粗布衣衫的嬤嬤,被楚迴帶進相爺的書房。
看到姜政言,以及早已長大成人的姜時安,周嬤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相爺,大公子,一別數年,老奴給兩位主子請安了。”
姜時安抬手虛扶一把,“周嬤嬤一把年紀便不必多禮,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周嬤嬤剛被扶起來,姜政言便直言問道:“周嬤嬤,你的心疾已經痊癒了麼?”
周嬤嬤當年告老還鄉的藉口,是患了不可被治癒的心疾。
闊別十八年,觀她身體健朗,氣色紅潤,哪有半分曾經患過心疾的樣子。
姜政言已經猜到,周嬤嬤當年扯了謊。
周嬤嬤眼底閃過一抹不易被察覺的心虛之色。
忙不迭回道:“多謝相爺關心,在鄉下將養這些年,老奴身子已經大好了。”
姜時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幾日前,我與百草堂的李郎中偶然聊起一些往事。”
“周嬤嬤還記得那個李郎中吧,當年相府無論誰有頭疼腦熱,都會請李郎中上門診治。”
“十八年前你告老還鄉時,給出的藉口就是被李郎中診斷為有嚴重心疾。”
“結果你猜怎麼著,我問起李郎這件事時,他說你身子骨好著呢,根本沒病。”
“於是我就在想,既然周嬤嬤身體康健,無病無災,為何要扯謊誆騙相府眾人?”
“莫不是周嬤嬤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謊稱有病在身,連夜出逃?”
看到周嬤嬤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連連變幻
姜時安乾脆下了一劑猛藥。
“這個秘密是不是與相府小姐的身世有關?”
作為陛下親自任命的左督御史姜時安小小年紀就對掌控人心方面頗有建樹。
這些年被他抓捕的貪官汙吏不計其數。
對付一個小小的嬤嬤姜時安這種套路實在有些大材小用。
果不其然周嬤嬤被姜時安一番連敲帶打嚇得撲通一聲又跪了回去。
“大公子老奴老奴什麼都不知道。”
姜政言沉下俊臉“周嬤嬤你當年在相府當過差應該知道相府的規矩。”
“如實交代你還有一條活路可走。拒不配合就只能把你丟進大牢由官府審問。”
“你如今也一把年紀不想在牢房那個又髒又臭的地方度過晚年吧?”
被姜政言一嚇唬周嬤嬤身體微微瑟縮。
而她眼中的驚魂不定也出賣了她心中確實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姜家父子的威壓之下週嬤嬤哆哆嗦嗦地問:“相爺大公子難道難道你們已經知道小姐在出生之後被調了包?”
周嬤嬤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
相府小姐被調了包?調包的是誰?那個與姜夫人神似的姜歲歡?
壓下心底生出的激動姜政言沉聲命令“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如實交代。”
懼於姜相爺臉上的不怒自威周嬤嬤不敢對當年的事情再有所隱瞞。
“給小姐調包的人是夫人的貼身婢女柳玉紅。”
“當年她上位不成心底便對夫人生出強烈的怨恨。”
“你等等!”
姜時安打斷周嬤嬤的話“什麼上位?”
周嬤嬤偷偷看了姜政言一眼“相爺難道還不知曉柳玉紅隨夫人嫁進丞相府是帶著給您當妾的目的?”
姜政言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給他當妾?
柳玉紅?
姜時安也沒想到整日在丞相府做低伏小的柳嬤嬤對父親還生出過這樣的心思。
“爹您曾給柳嬤嬤造成過想要抬她為妾的幻想麼?”
姜政言當即否認“怎麼可能不是衝著你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