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婉書嘴上一迭聲的說著抱怨,其實心中並無怪罪。
二子和三子都有正事要忙,長時間不回家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日日閒賦在府中,做爹孃的才要擔心呢。
天下沒有哪個父母,不盼著子女日後會有大出息。
姜知瑤笑著在一旁打趣,“娘,這件事情怪不著哥哥。”
“他們都是朝廷的棟樑,有大抱負要施展,哪能因為送禮送得俗氣就怪罪哥哥。”
“而且哥哥們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比起那些金銀珠寶,銀票才是最實惠的。”
經過小半天的調養,姜知瑤的氣色已經大有好轉。
剛剛落水時的那些恐慌,也被她遺忘到九霄雲外。
趕來飯廳吃飯的途中,姜知瑤再三叮囑母親,被乞丐撞入水中這件事,千萬不要對父兄提起。
姜知瑤給出的理由是,父兄整日為國事操勞,連睡覺的時間都少得可憐,實在沒必要為了一個小乞丐費力傷神。
而且父兄在朝中的身份又極為特殊,如果動用權勢刁難一個小乞丐,傳揚出去,說不定會被人扣上一頂以權欺人的罪名。
為了父兄的名譽著想,姜知瑤決定不再追究此事。
而她真正的意圖是,不想讓父兄因為此事追究下去。
在姜歲歡的死訊傳出來之前,姜知瑤不敢將此事鬧大。
萬一那乞丐真是被姜歲歡收買的,落到父兄手中,指不定供認出什麼亂七八糟。
避免節外生枝,姜知瑤狠了狠心,就讓落水這一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準備再追究。
姜知瑤這樣為父兄著想,讓盛婉書心中很是感動。
果然女兒才是最貼心的。
姜時安不動聲色地看了姜知瑤一眼,狀似不經心地問:“知瑤,你病了麼,臉色看著有些蒼白?”
姜知瑤回道:“近日夜裡有點涼,睡覺的時候著了寒。無礙的,已經找郎中開了方子。”
即使姜時安沒看父親的臉色,也能感覺到姜政言臉上的表情一定不太好。
姜知瑤說謊了!
她被小乞丐撞下拱形橋這件事,已經有眼線及時彙報到姜政言面前。
按照姜知瑤往日的脾氣,莫說被人撞下冷水,就算與哪家千金吵
嘴沒吵贏,也要在父母面前抱怨一陣。
可是今天,她竟然把這麼大一件事隱瞞下來。
背後藏著什麼秘密,可真是有些耐人尋味。
姜政言並不願意把女兒想得太心機,甚至不希望女兒真的是被調換過的。
十八年的父女之情,六千多個日日夜夜,朝夕相處這麼久,石頭也會被捂熱了。
何況這些年,姜知瑤雖然不像她三個哥哥那樣優秀到讓人連連稱讚。
作為相府的千金小姐,她從未給姜家丟過臉。
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才情容貌與那些貴女們相比也毫不遜色。
作為父親,姜政言對姜知瑤幾乎挑不出太多錯處。
只是沒想到,被他珍愛了十八年的女兒,很有可能與他毫無任何血緣關係。
“爹,您喝茶。
姜知瑤貼心地姜政言倒了一杯熱茶。
臉上的笑容嬌憨真誠,嘴巴也像抹了蜜,在討好長輩這方面,姜知瑤心得滿滿。
否則這些年,也不會把爹孃還有三位哥哥哄得團團轉。
姜政言笑著接過熱茶,也清楚的看到,姜知瑤左手腕的地方,根本沒有月牙形胎記。
“婉書,你還記得碧蓮嗎?
姜政言毫無預兆的喚出這個名字時,正在為主子們佈菜的柳玉紅手上的動作明顯一頓。
這麼微小的一個動作,柳玉紅以為沒人注意到。
可姜政言和姜時安都生了一雙可以洞悉別人靈魂的慧眼,柳玉紅的一舉一動,都在二人的觀測之下。
姜夫人不明所以地問:“相爺說的碧蓮,是我當年那個陪嫁丫鬟麼?
姜政言點頭,“正是此人。
姜夫人說:“她是盛家的家生子,七八歲就已經在我身邊伺候了,我自然對她印象深刻。
“可憐她也是個短命的,還沒嫁人,就失足落水死在井裡。
“相爺,好端端的,你怎麼忽然提到她?
姜政言慢條斯理地喝著茶水,“也沒什麼,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總會不經意想起年輕時的一些人和事,有所感慨而已。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