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話鋒轉得這樣快,倒讓姜歲歡一時之間怔在原地。
她知道長公主與自家師父是舊識。
否則鳳西爵當年身中劇毒時,也不會被長公主派人送去幻靈山交給她師父幫忙解毒。
只是沒想到,從未見過自己的長公主,竟然會知曉她的身份。
看來對方應該是有備而來。
規規矩矩施了一禮,姜歲歡神態表情十分淡定,“託長公主的福,師父目前一切都好。”
應該一切都好吧,她也有將近兩年的時間沒見過師父。
不過司辰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師父的來信,說明對方現在還活著。
長公主挑高眉頭,“你知道我是誰?”
姜歲歡笑了笑,“想猜出長公主的身份並不難,端看長公主是否願意被人猜出身份。”
“既然您提到了我師父,便意味著,公主不介意在我面前坦誠相待。”
長公主上下打量了姜歲歡一眼,眸中多了幾分欣賞,“倒是一個機靈的小姑娘。”
難怪她那不近女色的兒子會為了此人屢次破戒。
南宮晏教出來的徒弟,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朝姜歲歡招招手,長公主說:“坐下陪我說說話。”
姜歲歡也不矯情,安安靜靜在長公主身邊坐下來。
長公主說:“六年前我見過你,那個時候你姓白。”
姜歲歡很詫異,眼中也多了一絲戒備。
長公主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我知道你心中有何忌憚,也知道廣平侯兩年前發生的那件事讓你的人生髮生了轉折。”
“十幾年前,你師父救過我的命。六年前,你又救過爵兒的命。”
“不管是衝著你師父的情份,還是衝著你與爵兒之間那段過往,我都不可能會傷害你。”
“而我說六年前見過你,正是我送爵兒去幻靈山請你師父救命的那次。”
“那個時候我沒露面,所以你沒見過我,但我遠遠的見過你。”
“當時你只有十一二歲,穿著男裝,我以為你是一個俊俏少年郎。”
“你師父提出讓你幫爵兒解毒時,我甚至覺得他在同我開玩笑。”
“直到半年後爵兒全須全尾的回到京城,才
相信南宮晏的徒弟在醫術方面自有一套。”
姜歲歡恍然大悟。
“所以方才我提出要幫公主診脈時,您才義無反顧的相信了我?”
長公主沒有否認她的猜測,“雖然闊別六年未見,你進門時,我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你。”
姜歲歡這張臉非常有辨識度。
與大多數女子相比,她的五官輪廓清晰深刻,是那種不用上妝也美到令人窒息的型別。
正因為她的面部線條這樣深邃,扮起男裝的時候才不會突兀。
“實不相瞞,這次來如意樓,我是為了見你而來。”
如果姜歲歡只是尋尋常常的小姑娘,長公主未必會對她有這樣的尊重,甚至連來如意樓的目的都不會與她講。
可姜歲歡不僅南宮晏的徒弟,還讓她寶貝兒子惦念至今。
這樣的妙人兒,值得被她高看一眼。
姜歲歡有點看不懂長公主的套路。
“長公主為了見我專門跑一趟如意樓,倒是讓我受寵若驚。”
其實她更好奇的是,長公主為什麼會主動來見她?
莫非知道鳳西爵對她有那方面的意思,擔心自己位高權重的兒子有朝一日將一個合離過的女子娶進家門,於是來提醒她從今以後離她寶貝兒子遠一點?
這麼一想,姜歲歡瞬間覺得自己真相了。
避免長公主心生誤解,姜歲歡提前一步解釋道:“這次來京,我與七哥,呃,我與祈郡王的確打過幾次交道。”
“看到郡王身體健朗,還被陛下封為皇城司總指揮使,仕途走得這樣平順,我真心為他感到開心。”
“既然長公主能找來這裡,便意味著您之前一定調查過我。”
“我與宣威將軍秦淮景兩年前成親,兩年後合離的事情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
“長公主耳目通天,對此事有所耳聞也不稀奇。”
“一個與夫家鬧過不愉快的女子,無論休他還是被休,名聲上總會遭人非議。”
“我本人自然是不在乎外界那些謠言的,但因為我而影響身邊人,那便是我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