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嬤嬤面色一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是奴婢多嘴了。”
她看向姜知瑤,眼神中摻雜了一絲威脅。
姜知瑤接收到柳嬤嬤遞來的眼神,討好地挽住盛婉書的手臂,撒嬌道:“我不過想請救命恩人來參加我的生日宴,爹爹便虎著臉訓斥我,還把柳嬤嬤給連累了。”
盛婉書對女兒從來都是無條件的寵溺。
女兒一撒嬌,便什麼原則都沒有了。
“相爺,多大的事,值當你對瑤瑤這麼疾言厲色。何況又是瑤瑤的生辰,成全她一次又如何?”
扶起柳玉紅,盛婉書拍板決定,“生辰宴那天,我會讓蕭小姐成為相府的座上賓。”
姜知瑤抱緊盛婉書,眼中露出得意的笑。
“還是孃親最疼我。”
等她拉攏了蕭令儀,定要利用此人讓那姜歲歡不得好死。
皇史宬是朝廷放置檔案的地方。
姜知瑤像毒蛇一樣盯上姜歲歡時,她正身穿夜行衣,潛入皇史宬查詢廣平侯當年被定罪的檔案。
僅靠軒轅湛離開前交給她的那本名冊,不足以判定當年的案子是否有錯。
她要親眼看看,朝廷究竟怎麼給廣平侯府定的罪。
皇史宬守衛雖然森嚴,姜歲歡想闖入此地卻易如反掌。
何況皇史宬還是朝廷出了名的清閒部門,就算偶有官員過來查詢檔案,也不會選擇這個時辰。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皇史宬裡面卻是燭火通明。
按照年限檔案逐一查詢,姜歲歡很快便找到了她父親廣平侯被定罪的檔案。
還以為朝廷蒐集到了多麼可觀的證據給她爹定罪,結果檔案上只有寥寥數語,且全部來源於左毅的證據。
他言之鑿鑿的指認廣平侯與南楚暗中早有勾結,妻兒也是故意落網,給南楚製造脅迫的機會。
再以主將之名割讓大晉四座城池,用來交換妻兒的性命。
那場戰場,廣平侯身邊的親信全部慘死。
據左毅給出的證詞,搞死廣平侯的,是失去家園的無辜百姓。
那些人怔恨廣平侯是徹頭徹尾的賣國賊,一怒之下聯起手來展開圍殺。
無論當年的真相是什麼,因為左毅的這份證詞,廣平
侯就是被朝廷認定為是賣國賊。
不遠處傳來侍衛的說話聲:“御史大人這個時辰還來皇史宬查檔案?”
另一人壓低了聲音:“御史大人什麼時辰來查檔案,豈是我們這些值夜的侍衛有資格過問的。趕緊準備準備,別讓御史大人挑出錯處。”
聽到兩名侍衛的低聲交談,躲在檔案架後面的姜歲歡將檔案放回原來的位置,並儘量恢復到了從前的樣子。
正要悄悄離開此地,只聽門口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聲音至少有二十餘人。
“奉御史之命查調檔案,無關人等一律撤離。”
透過檔案架的微小縫隙,姜歲歡看到那二十餘人分列兩隊,把皇史宬圍得水洩不通。
幾名值夜的侍衛大氣不敢喘,一個個低頭耷腦退了出去。
不多時,一個身穿官袍的年輕男子在幾名隨從的簇擁下從正門走入。
年紀大約二十三四,身材高大,容貌俊美,氣質卓然,不怒自威。
那些人叫他御史大人。
御史?左督御史!
難道此人便是相府長公子姜時安?
從相貌來看,與之前打過一次交道的姜雲霄的確有著相似之處。
不愧是丞相府精心培養的家族繼承人,相較於混跡軍營且磨鍊出一身軍痞氣的姜雲霄,姜時安更顯成熟穩重,就是不知人品如何。
姜時安抬手做了一個手勢,對身邊的二十餘人下令道:“從頭查調,不要放過任何線索。”
眾人齊齊應了聲是,便井然有序地翻起了檔案。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姜歲歡對這些人為何會在這個時辰來皇史宬查詢檔案不感興趣。
她現在躲避的位置雖然很隱蔽,長久躲下去,遲早也會被人發現。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當她順著檔案架看向姜時安時,姜時安彷彿與她心有靈犀,也在同一時刻朝這邊看過來。
他目光如鷹隼,犀利又鋒芒。
被他視線緊緊盯住的一瞬,姜歲歡懷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不可能!
她屏住了呼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