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平海沒想到這麼巧,他座位邊上的人是一面之緣的元啟。
元啟這回沒穿軍校裡的衣服,只是那張堅毅的臉讓人見之難忘。
他或許不像傳統士兵的硬朗,但是像是出鞘的寶劍。
這不免讓羅平海想起在家裡舞劍鍛鍊身體的老爺子,他手裡的那把劍是雲泉鑄劍之鄉打造的珍品。
羅平海後來,他提著行李走過來,正要把他的行李塞到上面的行李架上。
元啟怕他的行李佔子太多位置,就趕忙站起來幫忙,“不好意思,我理一下。”
羅平海安撫人道:“沒事。”
倆人坐下,在部隊待習慣又作為指導員的羅平海先開口道:“我們上次在天藍小區見過吧?”
元啟側頭看向發問的人,羅平海有張儒雅的臉,若不是給他的感覺很熟悉,元啟只會覺得兩人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火車上無聊,有人聊天主動搭話,如果不回,這一路可有得煎熬,所以元啟回話,“是的。”
羅平海想起部隊裡訓話一板一眼應聲計程車兵,好的,指導員,想著臉上就帶上親和的笑意,“別緊張,又不是訓話,你是軍校的學生,畢業了?”
羅平海循循善誘地打聽,耐心十足。
元啟乖巧道:“剛畢業。”
這回答,活像軍隊裡主官面試徵兵的,羅海平覺得人怪有意思,接著道:“這是去旅遊?”
這趟火車往內陸走,可不是走親訪友的好去處,多的是地廣人稀的野地。
元啟這回反駁了一句說:“不是,是去部隊報到。”
“去部隊報到?”羅平海看人年輕的樣子,“你不跟大部隊一起,獨自去?”
元啟點點頭。
羅平海當然知道有二次入伍的,說後面那句話就是想探探人是不是這一類的,見人不說,羅平海從口袋摸出了軍官證,想打消人的戒備心。
元啟下意識想起來敬禮了,被羅平海眼疾手快地按住,“坐下坐下,這麼多人看著,在外面呢!”
元啟站起來一半的時候就剋制住自己想拿起來的手,只是被人先按住,就順勢坐下,這樣對方以後要是在部隊見了他,也不會覺得他不禮貌,試探地喊了一句:“領導?”
羅平海微微一笑:“我在部隊當指導員。”
那是以前,海雲天沒升,現在人都當大隊長了,羅平海自然也從指導員升教導員了。
指導員是連級軍官之一,已經有尉官級了。
雖然,元啟這邊已經拿到校官的肩章,但是人估計是一直在部隊熬資歷的,可比他這個空降的少校更老資格。
說起來軍隊也奇怪,有時候憑軍銜分上下,可有時候,老兵卻也比新兵值錢。
元啟想得多了,回應羅平海的時間自然變長了。
羅平海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只好順著他想知道的繼續問:“二次入伍啊?”
元啟想到他的老部隊,連長是不想耽誤他以後有更好的發展讓他走了退伍入學的路子,而不是保留軍籍入學再回老部隊,就點了點頭。
羅平海看元啟懷念的樣子,笑了笑,是個感情深的,他這一提看人就想起老部隊的樣子,“這是去新部隊,心裡擔心嗎?以前來過這?”
元啟搖搖頭,他可沒去過他要報到的部隊。
羅平海想起軍部,雖然他們是獨立的編制大隊,但和同軍區的部隊都是彼此有些瞭解的,他心底呵呵笑,打出來的瞭解,這很部隊,“這地方不錯,你信我。”
元啟認真看著人真誠的眼睛,緩慢地點了點頭。
羅平海見人有點少年老成的樣子,不太滿意,撩撥人道:“你就沒什麼想知道的?”他還記得這人第一次見面就似乎對他有警惕的樣子,躲在陽臺上偷看他,這麼敏銳的好苗子,可撓到他心癢癢。
元啟搖搖頭,“到了就知道,親身體驗到更好。”
親臨戰場,親耳去聽,親眼去見,踩到那塊土地,感受到轟鳴震動,才能融入裡面。
羅平海眼中露出點點欣賞,元啟的話不多,但偶爾說一句,就表現出他這個人坐得住的耐心,心裡有成算,手上有自己的稱,他嘴角露出玩味,“那連我的名字你也不想知道,元啟同志。”
元啟突然被點名,背一下彈得更挺直了,隨即就很疑惑對方怎麼知道他的,難道是他的直屬上官,已經拿到他檔案了,正好在休假趕上同一輛火車了,“您?”
領導都這麼說了,元啟自然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