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忙活一晚上歸置東西,周延瑾這晚在太陽曬過的被子裡睡得很好。
一早醒來,下了樓吃過早飯,奶奶李慶珍遞給他一個籃子,“走,去菜園。”
路上遇到村裡住得近的叔伯爺爺奶奶,“延瑾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慶珍大聲回道:“昨晚,回家住段日子!”
“李老師,你去菜園摘菜啊,我這青菜要不要?”
李慶珍親戚反而在城裡,她是當初響應號召下鄉支教,就留在村裡成家的老教師,現在拿著退休工資在養老。
“我也種了,不用不用!”李慶珍忙拒絕,那人已經彎腰在菜地準備挑長得好看的水靈靈的菜拔了。
周延瑾拿著筍撬,一根大腿高的鐵質農具,手柄是橫著的圓管,底部是扁平的內凹形狀的鏟子,只有三指寬不到。
“多挖點,給你做鹹筍,早上下飯。”李慶珍道。
周延瑾早上起來吃了點麵條,乾巴巴的。
李慶珍看他吃慣了外面鮮辣精緻的點心,回來吃普通的麵條都沒胃口。
周延瑾埋頭挖筍,竹林裡竹子密密麻麻,他奶奶的竹林沒鋪稻穀殼保溫,就自由生長的竹筍,要靠眼睛在顏色相近的泥土裡找。
挖筍挖得滿頭大汗,李慶珍已經拿回去一籃菜園裡的菜,又摘了很多塞進裝滿筍的籃子裡,祖孫一人一籃,周延瑾好奇:“奶奶,分開裝幹什麼?”
李慶珍:“還有一籃你開車送山上去。”
周延瑾:“哦。”原來奶奶這送菜是日常送啊,他還以為是偶爾。
李慶珍說:“我上回在地裡扭傷了腳,是路過的道長給我治好的,還送了我一瓶跌打酒,很好用,那效果這麼好肯定很貴,他也不收錢,就送點不值錢的菜回報道長順手的恩情。”
周延瑾點點頭,“奶奶,腳現在還有不舒服嗎?我帶你去醫院拍個片看看。”
李慶珍:“沒事,我摔傷第二天,村裡人就送我去醫院拍片過了,沒傷到骨頭!倒是那藥酒,醫生看了都想問我要,我說,那是村裡道觀祖傳的,不能隨便給人。”
周延瑾:“哦,村裡人挺好,我下次買點東西送過去。”
李慶珍:“行,是該道謝,回去跟你說。”
周延瑾開車上山,半路,從岔路出來的挽著袖子扛著鋤頭的李行敏和人不期而遇。
周延瑾停下車搖下車窗,“行敏道長,地裡回來?”
李行敏抬頭,“延瑾小哥。”他笑眯眯,“你這是來?”
周延瑾:“給我奶奶送菜。”
李行敏點點頭。
周延瑾說:“回去嗎?一起上山。”
李行敏看了看沾滿泥土的布鞋和鋤頭,“算了,這點路我走上去,弄髒你車。”
周延瑾:“沒事,車子不值錢。”
李行敏見人這麼說就坐上副駕駛,“這麼早起來?”
周延瑾:“老了就睡不著了。”
李行敏聽了好笑,周延瑾最多也就二十七八,都不到三十,“你這才哪到哪。”
周延瑾:“明年就提前過三十歲了,行敏道長你幾歲了?”
李行敏:“我已經過三十了。”
周延瑾看了他一眼,“哦。”
到了山門,李行敏從副駕駛下來,“菜在後備箱?”
周延瑾解開安全帶:“對。”
李行敏給他又插回去,周延瑾抬頭看他。
李行敏:“別下去了,我拿了送進去,你在車上等我一會兒,我把籃子還你。”
周延瑾目送人下車開啟後備箱,拎著一籃菜和扛著一個鋤頭,輕鬆的好像兩邊重量都一樣,腳步輕快進去馬上又拎著空籃子出來,手裡還拿著兩個大紅蘋果,“給你和李姨吃。”
李行敏把菜籃放副駕駛,上面泥土都洗乾淨了,水滴都沒有,只放著兩個又大又紅的蘋果,“下山慢點開!”砰一聲闔上副駕駛的門。
周延瑾回家,拿出籃子,遞給奶奶一個,李慶珍說:“行敏道長給你的?這蘋果糖心的,太甜了,你吃吧,奶奶我吃了牙疼。”
周延瑾對著這兩個成年男人拳頭大的蘋果,吃完午飯都不用吃。
李慶珍想:“我給你推行敏道長的通訊號,反正你們都認識了,以後交個朋友也好,村裡也沒什麼年輕人。”
周延瑾就接到了一個頭像是道觀大門口的通訊號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