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識玥知道俞燃完全在無條件信任她之後，她也沒有辜負他的信任，當著他面拿出手機，點開裴凌昶的微信。

打下一句——

【裴凌昶，等你什麼時候正常講話了，我再帶你重新認識他。】

傳送成功。

“吶！”

程識玥把手機遞給他。

俞燃一開始搖頭，她硬要遞過去，他只好無奈接下來了。

她笑著撈起他的手臂……

鑽進他懷裡。

俞燃摟住她。

感受到女孩兒身上的香味縈繞在他周身。

程識玥湊近，指尖往上滑螢幕，“讓你好好看看我和他的聊天記錄——其實是我媽媽拜託他，帶我和妹妹來醫院體檢。”

“怎麼和你說呢……”

“這是我們家的每年慣例，我媽媽很重視，正好裴凌昶家在這方面又很有權威，你別看他今天有點病，其實他年紀輕輕醫學資質很高的。”

俞燃沉默了一會兒。

“你們……”

程識玥笑著主動坦白：

“我和他從出生就認識了。”

“他爸爸是我媽媽很多年的合作伙伴，也是好朋友，我小學初中高中都和他一直在一起。”

俞燃只淺淺看了幾條。

就放下了手機。

他基本上都能感受到，只是裴凌昶一個人的熱情，他對程識玥，似乎有著很不一樣的感情，除了朋友之外的那種。

“所以，他也是你的前男友？”

程識玥勾唇一笑。

輕輕揪他耳朵。

“這個怎麼說呢……”

“他做什麼事情都吊兒郎當的，偏偏又每次都能名列前茅，他從來就不上心過任何事情……導致我十八歲成人禮上他和我表白，我一直以為他在開玩笑。”

“你答應了？”

俞燃垂眸看向懷裡人的側顏。

“對。”

程識玥不知想到什麼。

語氣放輕了些：

“那段日子很特殊，成人禮我也開心不起來，因為我的性情轉變，身邊的朋友都慢慢的不再和我交流了，只有他，總在我身邊。”

“我可能也是昏了頭了……“

“怕他也走了。”

她說完看向俞燃。

“燃燃，你不要學我。”

“……朋友就是朋友，我後來發現我對他根本沒有喜歡，我一直以為他也是這樣，我沒有想到他會那樣認真。”

任誰聽到這裡……

都會說一句程識玥很渣。

包括她一些圈子裡的朋友，都這樣認為過，可是，裴凌昶不許大家議論。

俞燃卻沒有說什麼。

他只覺得……

程識玥做什麼都有她的理由。

他感受到頭頂的空調出風口，帶著她往旁邊坐了坐，聽出了她想一吐為快的情緒，輕聲詢問：

“所以，你們怎麼分手的？”

“因為那段時間……”

程識玥看向他，“我爸爸去世了。”

俞燃倏然蹙眉。

下一刻，他將她擁入懷裡，手撫了撫她的腦袋，“不想說就不說了。”

程識玥靠在他肩膀上。

眸光輕閃。

還是將那個故事完整講了出來。

“我爸爸早些年患上了漸凍症，我媽媽選擇尊重爸爸，陪他去往國外選擇安樂死，後來，他連安樂藥物都沒辦法自己控制。”

她又回憶了一遍。

那個場景……

“醫生示意我媽媽做決定，我母親一直在發抖……我從小到大的記憶裡，第一次見她這樣，那個時候，我也看到我爸爸在流眼淚。”

是心疼。

那一瞬間……

程識玥清楚的知道，她會將那一幕在心中記一輩子，她父親面對自己被妻子送上死亡的道路，有的不僅僅是解脫。

還有自責。

愧疚。

是對紀孟雲的千萬分心疼。

俞燃擁住她纖細的肩膀，指尖拂去她眼尾的淚，有些難受自己問出這些話，將她弄哭了。

程識玥眼眶微紅。

繼續道——

“所以，從爸爸生病以來我整個人都很不對勁，朋友都不敢說任何讓我不開心的話，只有裴凌昶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