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識玥，世界上沒人比你更絕情。”

對面人再也裝不了冷靜。

程識玥都能想象到這位多年好友一手叉腰，長腿踱步，氣急敗壞的樣子，肯定憋了一大堆話要說。

等人說出更多話之前……

程識玥垂眸一笑。

聲線溫柔：

“裴凌昶，歡迎回國。”

對面人愣了。

裴凌昶突然噤了聲。

他長臂撐著問診臺，消化了一會兒愉悅的情緒，在她面前，他永遠一副被牽著鼻子走的樣子，嘴角卻又止不住上揚。

剛想說話——

程識玥認真丟了個炸彈：“不過，我有男朋友了。”

裴凌昶：“……”

他爹的。

最要命的是這女人還來了一句：“你沒有嗎？”

“放他爹的狗屁！”

裴凌昶一點就燃，醇厚好聽的嗓音不用在正道，此時和機關槍一樣的狂轟：“老子當年說過多少次了我他媽不是同！我鐵直！！”

等等。

他話鋒一轉。

裴凌昶近乎破音一樣的質問：“程識玥，你怎麼還想著這個，你不會是因為一直懷疑我取向，覺得我拿追你當幌子，所以談的時候連手都不讓我碰的吧？？”

程識玥沉默了三秒。

“沒有啊。”

“你還在這兒鬼話連篇！”

裴凌昶想到她那句有男朋友的話，整個人都不好了，“還有你能看得上的男人？”

“你談的哪門子戀愛？”

“你不是對我說你對男人祛魅了嗎？？”

“他難道還能有我——”

“他淨身高一八八，和你一樣高，年紀比你小四歲，特別帥，身材特別好，而且還比大多數男人都……”

“什麼？”

裴凌昶拳頭都握緊了。

程識玥收回這句，笑了，“不告訴你。”

裴凌昶：“……”

他壓下心底那一陣酸澀，咬牙切齒：“每句話都要加上我來對比是為什麼？”

“讓你更快對他印象深刻。”

程識玥又往購物車丟五花大綁好的新鮮大閘蟹，看著往這邊來的程聞語，衝電話那頭道：“不說了，我這邊還有事。”

“等等！”

裴凌昶突然喊住她。

程識玥無奈。

“又怎麼了裴大小姐？”

裴凌昶難得不想和她爭稱呼的問題，沉默了一陣，還是不習慣隱藏自己的落寞，“上週我回國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一直不接？”

程識玥疑惑。

“上週？”

她稍微對一下時間線。

立馬瞭然。

“那時候我在錄節目。”

“什麼節目連個電話都不能接？”

裴凌昶立馬對著聽筒叭叭，“我就算現在成為你前男友了，好歹我們也一起長大吧，你連線個發小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

程識玥捂了捂耳朵，“掛了。”

“大晚上的你還要忙什麼，你是不是沒回家，你不是說晚上七點前必須到家嗎，就對我這樣是吧？程小玥，你信不信我把你談戀愛的事情告訴紀——”

啪！

程識玥世界都清淨了。

“姐姐？”

程聞語牽著頭頭過來，把挑好的零食放進購物車，“你在和誰打電話，好像很煩的樣子。”

“一個很幼稚的人。”

程識玥牽住她的手，笑了下，“走了，回家。”

“嗯！”

兩人一路散步回家。

程識玥將購置的東西規整好，洗完澡吹好頭髮出了浴室，發現床上多了一個小人兒，正窩在她被子裡趴著，捧一本英文漫畫原著在啃。

她走過去揉了下妹妹。

“怎麼在我房間？”

“陪你睡覺！”

程聞語掀開被子發出邀約，眨眨眼睛，“姐姐你的床好香好軟，入眠佳品。”

程識玥還能說什麼。

無奈一笑。

她只好躺進去被窩，小姑娘直接黏糊糊滾到她懷裡，靠在她肩膀繼續看英文漫畫，簡直不要太舒服。

程識玥拿過手機。

上面赫然躺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