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直親自照看你。”
“突然一天,他和我提出想帶你回他老家邊城的想法,說要回去看看少時住過的地方,想逃離京市一段時間。”
程識玥心臟被抓緊。
果然——
紀孟雲看向她。
“對,我被嚇到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計劃裡沒有我的存在,我懷疑他的感情,懷疑他和很多男人一樣,很多年以後,我才反應過來……”
“我婚後傷害了你父親很多次。”
“他沒有創作靈感後的抑鬱情緒,他對我的愛和陪伴……數不清的時候,永遠是他在遷就照顧我,而我忙於事業,視若無睹。”
“還有……”
“我孕期工作強度很大,連軸轉,也因為這些差些失去你。”
“他很氣,也很心疼,卻從未對我說過一句重話,只扔下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創作,陪著我在醫院保胎了兩個月,等著你穩定下來。”
“媽媽……”
程識玥捏緊母親的手。
紀孟雲低眸道:
“他說要帶你走,我不允許,我說出讓他想走可以自己走的話,說他不負責任,可那時候你父親很失望的看著我,說我從來不懂他。”
“但是……”
“他沒有走。”
“他彷彿沒有和我吵過架,也不鬧著離開京市,你父親把你照顧得很好,你睡整覺之前,他也從未睡過,在這段時間他寫出了這本《玥》的手稿。”
紀孟雲笑了笑。
“我並不懂。”
“我感受得到他並不開心。”
“你父親和我說他沒有不開心,他很幸福,我覺得他在騙我。”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在那樣壓抑的情況下,能寫出來這樣溫暖的故事,他筆下的那個小縣城的家庭普通,溫馨,我作為從小錦衣玉食的孩子……我也動容過。”
程識玥一時無言。
眼眶通紅。
為什麼呢?
因為……
真正優秀的作家都需要撕碎自己。
將自己撕破口子。
讓最大的情感浪潮把自己捲入進去,無法逃脫,有強烈而無法解救的那個絕望的自己,才能讓看故事的人引起共鳴。
程識玥沒有說出來。
這段話……
她曾經在父親的手稿中看到過。
那時的她並不懂,可聽完母親的話……她突然慶幸父親去世後——她怕母親傷心,把那張手稿收起來到了自己房間。
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