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程識玥聽他關心的語氣，側頭看向鏡子，發現浴室柔和的燈光下，她臉頰上還有一絲未乾的淚痕。

眼眸溼潤。

說實話還挺楚楚可憐的。

俞燃還是蹲下了身。

他儘量不做出抬頭的動作，視線落在女孩兒抬起的腳上，“腳伸出來我看一下。”

“……真的沒事。”

程識玥只好實話實說：

“我剛一直蹲著打電話，腿麻了而已……”

她說著就踩在地上，想跺一跺腳，以緩解仍舊失去知覺的麻感，卻被人看出心思，俞燃低聲制止：“別動，跺腳神經會更加受壓缺血。”

“……哦。”

程識玥還是很聽勸的。

俞燃知道她只是腿麻之後，也很快起身，“腳後跟踩在地上，腳掌抬起來，重心往下壓。”

程識玥照做。

沒到一分鐘……

“咦？”

她轉頭看向他，“真的馬上就好了誒！”

她剛才可是蹲了接近兩個小時，下半身都要沒知覺了，不然開門的時候也不會穩都穩不住，差點摔倒地上。

女孩兒眼神發亮。

俞燃唇角顯露出一絲笑意，開啟門。

“先出去吧。”

“好！”

程識玥拿過手機。

她慢悠悠跟在他身後，進入到房間裡，抬手喚醒的手機螢幕上，是明晃晃的秦霧頭像。

程識玥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

又是一頓轟炸：

【所以，俞燃上節目還是你的安排？】

【他怎麼答應你的？】

【你是不是從知道我和他在地下車庫接吻開始，就在謀劃這件事情了？】

“晚飯已經有人送過來了。”

俞燃看著她。

“嗯？”

程識玥正等秦霧回覆呢，那邊的正在輸入中出現又消失，最後，只發過來一串大大的問號：【？？？】

程識玥：【你還裝。】

“走吧。”

她沒再搭理開始措辭的秦霧。

到了餐導臺，精美的擺盤和恰到好處營養搭配的膳食……讓一下午都沒吃東西的程識玥瞬間有了食慾。

“我想吃那個。”

程識玥指了指最遠的盤子。

俞燃頓了下，很快將那一份義大利黑松露燉飯置換過來，聽到她輕軟說了句謝謝，他看向餐燈下她漂亮的眼眸。

在心中記下這一幕。

“我記得你過了飯點不會吃主食。”

“嗯？”

程識玥工作之中可以很好轉換自己的狀態，一堆人住在一起，她也可以短暫打破自己的守則，比如吃飯的時候不說話。

比如……

偶爾享受夜晚碳水帶來的快樂。

她眨眨眼。

“所以……這個是你為自己點的，然後被我吃掉了？”

“沒有。”

俞燃無奈一笑，“我在你眼裡很護食嗎？”

“噗嗤——”

程識玥輕笑出聲，“小狗才護食啊，不過頭頭不會！”

她今天的狀態有些不一樣。

俞燃注意到，程識玥似乎心情不錯，雖然沒有主動找什麼話題，但她吃了不少。

狀態也很好。

俞燃一大半的時間都在看她。

程識玥吃東西很安靜——

她用餐幾乎沒什麼聲音，連刀叉和碗盤碰撞的響動，都是輕輕小小，禮儀很好，女孩兒咀嚼食物的時候，粉嫩細膩的臉頰微微鼓起。

一動一動的。

睫毛也撲閃眨動。

程識玥真實的個性很多面，溫柔大方也好，活潑可愛也好，只有生活狀態上她才與自己的真實年齡所接近。

外形上……

她既可以有清純可愛的少女感，也有十分釣系的姐感。

全看她的心情變化。

一頓飯安靜又和諧。

俞燃從來不知道，原來對一個女孩子有好感的時候，他連看一個人吃飯也能這樣有趣。

同時。

這也讓他萌生出一種，只要她願意，他也可以學著去做更多的食物哄她開心，看她琥珀色的眼眸裡透出滿足和驚喜。

“唔……”

程識玥放下刀叉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