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去做甚?”
李清廉聽寧川要進杜府看看,臉色陡然一沉:“人命並非兒戲,你什麼也不懂,進去又能怎樣?”
“最近青玉鎮不太平,你還是趕快回家為好。”
寧川眉頭一挑,撇嘴道:“我進去既不搗亂,又不瞎跑,也不瞎說。你就權當我是個透明人,有什麼不能帶上的?”
“李大人待我弟弟那般好,對我卻如此,莫非有偏見?”
“放肆!什麼叫透明人?人命關天豈容你亂來。”李清廉見寧川在那裡瞎說,頓時氣得渾身顫抖。
這丫得,哪有書生模樣,分明就是個無賴。
然而寧川是鐵了心要進去。
他抱著手臂靠近李清廉,低聲道:“李大人,你曾說在廢井打撈到酒壺,那麼應該也看到一具屍骨吧?為何不查?”
“如果你不帶我進去,我立馬到巡檢司門口躺著,說你知冤不查,草菅人命。”
“反正我娘子被關押,我孤獨一人,也不想活了。”
“你你你,反了反了,你威脅我?”
李清廉聽到廢井屍體,神色明顯愣了一下,臉比黑炭還黑。
“我說的是事實,哪有什麼威脅!”寧川輕哼。
一副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模樣。
李清廉見此,無奈輕嘆:“我看到屍骨又如何,多少年的事了,叫我從何查起?”
“我也不知是造了什麼孽,才遇到你這種人,好吧,跟我進去,莫要瞎鬧。”
寧川見他妥協,嘿嘿一笑,拱手一拜:“多謝李大人!”
杜府,一間房間外。
杜厲母親在丫鬟的攙扶下哭得斷斷續續,差點暈厥。
而杜厲父親則陰沉著臉,眼神似乎能刀人。
嚇得旁邊僕人們顫顫巍巍,低著頭不敢說話。
直到李清廉到來,杜厲父親這才收斂了怒容,上前便是一拜:“李大人,請一定要替我兒申冤啊!”
李清廉抬手打斷了他,而後帶著仵作和寧川走了進去。
房間裡。
杜厲驚恐睜著眼睛躺在地面,身體扭曲。
死狀與林榭別無一二。
更讓人奇怪的是,房間內擺設完好整齊,沒有動過的痕跡。
李清廉見到這狀況,立馬讓仵作驗屍。
沒多久,仵作便驚恐道:“大人,這,這恐怕也是妖怪所為。”
“杜厲身軀完好,沒有中毒跡象,但心臟和雙肺卻不翼而飛。”
什麼?
李清廉一驚,面色霎時琢磨不定起來。
一旁。
寧川摸著下巴沉思會兒,立馬道:“大人,這杜厲死狀和林榭一樣,證明殺他們的鬼怪是同一個。而我妻子此時在牢房,足以證明她是無辜的了吧!”
嗯?
李清廉眉頭一皺,目光打量了寧川幾眼,轉而道:“哪裡一樣,林榭心臟雙肺皆在,不足證明。”
“只能說,或許鎮上還有另外一隻妖的存在。”
我呸,你丫的就是認定我娘子是妖了吧。
寧川很氣,沉著臉輕輕喃喃。
隨而目光盯著杜厲屍體,啟動回溯神通。
方才在茶館對面使用過一次,但因為回溯的時間不久遠,消耗的陽光不多,如今還能使用。
他也看到了杜厲的死亡畫面:
杜厲似乎有心事,在房間裡來來回回走動,坐立難安。
突兀,一道怪風將窗戶吹開。
一道黑影闖入,鑽進他身軀。
緊接著,杜厲雙眸睜大,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倒在地上,四肢卡卡扭曲後,一命嗚呼。
與此同時,他身體裡詭異飄出心臟和雙肺,血淋淋而不滴落,往窗戶飄去。
窗戶也緊跟著關閉了。
那黑影,還是那麼熟悉。
就是從林榭屍體上飄出那道。
寧川如今已經百分之百確定,殺林榭和杜厲的,絕非自己妻子。
只是靠回溯看到的,不算證據。
“那鬼怪為什麼要取杜厲心臟和雙肺呢?不可能是吃了,難不成是暗示什麼?”
“狼心狗肺?”
寧川眉頭一皺,想到了這個詞。
旁邊。
李清廉見寧川沉思,也沒理他,走出房門朝杜厲父親道:“令郎死於妖怪,本官也只能叫寧二郎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