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謊言，也太沒品了。”

“蜜兒，我再跟你說一件有趣的事……”

明明心裡痛得要死，可顧甜心依舊逼迫自己笑。她喋喋不休的說著本就不存在的逗比事，就是希望唐蜜兒能夠輕鬆一點，不要將自己封閉在那個痛苦的空間裡。

可是不論她怎麼賣萌耍寶，都換不來唐蜜兒的一個眼神。

無力，挫敗。

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顧甜心的心也在一點點絕望。

微微鬆開唐蜜兒的手，顧甜心褪下自己的鞋子和外套，和衣躺在了唐蜜兒的身邊。

高檔病房，床很大，縱使顧甜心躺上去，也不顯得擠。

顧甜心的手，緩緩拉住唐蜜兒的手，並不看她，而是陪著她一起看窗外。

“蜜兒，你要想哭，就哭吧。”

壓抑著自己的眼淚，顧甜心哽咽的說。

“……”“夜哥哥沾染了毒品，受著折磨，他很痛苦。你沒了孩子，也很痛苦。我的冷紹辰，不知道在面對著什麼危險算計，我也很痛苦。可是你看，外面的天多藍，它一點都不知

道我們的難受。”

輕輕的說著，顧甜心的眼淚潸然而落。

一滴滴淚水，劃過眼角，打溼頭髮，浸透枕頭，消散不見。

顧甜心沒有擦自己的眼淚，只是任它流淌。心裡頭有太多的情緒無法宣洩，最後就只轉化成了眼淚。

哭哭，挺好。

“蜜兒，你瞧啊，不論我們多苦，外面的天都依舊藍，今天會有太陽，明天依舊會有。有時候我就想，為什麼它可以永遠那樣，無喜無怒，人為什麼就不行？”

不在意唐蜜兒不回應，顧甜心只是自顧自的說著。“後來，遇見了你，遇見了夜哥哥，遇見了冷紹辰，我才知道，因為人是人啊。我們是人，我們有親人有朋友，我們有太多在乎的東西。我們做不到喜怒無波，心如靜水，

因為每一樣我們在乎的人和東西，都牽動著我們的心。

我們笑，我們哭，也正是這笑和哭交替，讓我們度過的每一個日子，能稱之為生活，而不僅僅是活著。”

生活、活著……

只是一字之差，可是卻天差地別。

活著只是肉體的延續，生活卻是精神的昇華。即便是痛，也痛的精彩。那才是生活。

“我知道你痛，痛就哭出來吧。我沒能陪著你一起經歷沒了孩子，但是我能陪著你一起哭，我能陪著你迎接之後的每一個孩子。蜜兒，夜哥哥會好的，你也會好的。”

顧甜心聲音哽咽，眼淚盈盈。

可是她卻努力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

緩緩回身，看著身後呆呆哭泣的唐蜜兒，顧甜心的小手，輕輕去為她擦眼淚。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甜心……”

唐蜜兒喃喃的開口，聲音沙啞，她的淚水愈發的洶湧，如同決堤的水，奔騰而落。

顧甜心拉著唐蜜兒，小心翼翼的將她摟在懷裡。

她的小手，輕輕的撫摸唐蜜兒的秀髮，一絲絲的理順，她也用這樣的溫柔，撫平她的哀傷。

“哭吧，哭過之後，你還是那個堅強的唐蜜兒。你霸道囂張，你張揚陽光，你是夜哥哥最堅強的後盾，只有你，才能將他從痛苦裡帶出來。”

“……”

“蜜兒，外面的天很藍，你也不想夜哥哥永遠生活在黑暗裡，是不是？”

一次次聽到顧甜心提及楚夜，唐蜜兒徹底的回過神來。

她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甜心，小夜夜好痛，他好痛。”

“他不認識我了，他一痛起來，連我是誰都不認識。”

“甜心，我和小夜夜的孩子沒了。你知道嗎，我們的孩子沒了。”

“我還沒來得及知道孩子的存在，他就那麼走了。我是最不稱職的媽媽，甜心，你知道他從我身體裡流走的時候，我有多痛嗎？”

“甜心，我好怕，我好痛，我好難受……”

唐蜜兒的哭聲、吼聲，不斷在病房內迴盪。

顧甜心緊緊的抱著她，與她一起哭，陪著她一起痛。

她們兩個誰都沒有看到，一個妖豔的女人，身材玲瓏，穿著一身白大褂，在外面站了許久。

眼底帶著戲謔和得意，看著唐蜜兒和顧甜心的痛苦，良久，她才轉身離開。

唐蜜兒的眼淚哭幹了，力氣也哭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