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然是三月初,和煦的日光照耀,雖然西北邊塞還是沒有柳葉新生,亦沒有嫩草初長,但卻是溫暖而又清涼。
水滸城二戰逐漸過去,王府三十位卻只回來了七位,申屠休箭傷觸及心臟,直至如今還在秦王府中養傷。
莫蒼生斬出那劍仙一劍,秦堯白自然感應到了,看著遠處天際如血般鮮紅的赤霞,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當日,白劍歌便到。
而且,帶來了一個對秦堯白極為重要的訊息。
崑崙山七劍,已然下山,白雪塵讓他們前往名家劍冢與古越劍池挑戰,雖然這兩家一向被尊為劍道聖地,但如今這世道,江湖劍客卻皆去崑崙問劍,對這兩家傳承已久的劍道聖地甚至是頗有微詞。
此次七劍下山,便不需要再回崑崙。
白雪塵雖然沒有說明白,但聞者知心,七劍也都知道,白雪塵是讓他們在江湖紮根,甚至是成為皇朝供奉,沒有限制。
曾經崑崙七劍,雖然不多入江湖,亦不是婦孺皆知,但這個江湖還流傳著他們的傳說。
蒼雪劍項長歌、飛仙劍宇文沐二人神仙眷侶,劍客柔情,白衣翩翩如畫,公子美人如玉,所謂劍客情緣多莫測,唯看長歌戀飛仙。奈有鴛鴦無知陌,長橋別處問君心。
祁玉劍連雲決,富家公子不喜錢財卻好劍術,曾以千金問一劍,醉酒街頭,鄱欄風月,所謂公子如玉劍無雙,莫道狂風捲殘雲。
破甲劍聞人仲,北城鐵匠一朝悟劍,自鑄鐵劍三千,藏於崑崙雪崖之下,豪俠風骨,不外如是,所謂風骨火煉劍三千,朝有一道破心來。
固松劍夏則風,秀才不第,宦官當權,怒而握劍殺人,一劍斬出風華,書生意氣,揮斥方遒,臥劍雪山,所謂氣意隨心風華在,劍客書生常有名。
天臨劍任爾,其父乃是琦玉國首相,貴族公子,率性而為,自創劍法,所謂金銀不改移堅志,唯有劍術奇自高。
承地劍歐巖,死人堆中活下來的遺腹子,不知父母其誰,霸劍隨心,可憾天地,所謂敢與閻羅十萬眾,再摘日月酆都行。
七劍下崑崙,但他們是去是留卻都不可確定,無論是江湖亦或是廟堂,都將有他們一席之地。
生逢亂世,便要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情,方不負此生亂世宏圖,崑崙山七劍,皆是俠義豪情之胸懷,白雪塵授劍數十年,他們更是看著白劍歌長大的,對白劍歌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秦堯白也不會藉著白劍歌去招攬七劍,一切順其自然便好。
白劍歌與秦堯白坐在涼亭,身旁果蔬茶酒皆是不缺,此時白劍歌正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自己踏入逍遙的那一瞬間。
而此時,秦正卻突然前來。
“王爺,薛敬宣來了。”
秦正低聲道,而秦堯白亦是一驚,雖然面色沉重,但白劍歌依舊感覺到秦堯白心中難掩激動。
秦堯白歉意地看向白劍歌,而白劍歌也是善解人意,對秦堯白柔柔一笑,輕聲道:“去吧!”
秦堯白亦是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起身快步離開涼亭。
而白劍歌則是看著湖中的萬尾錦鯉,玉手抓起一把魚餌,拋向湖中,頓時湖面上萬尾朝天,煞為壯觀。
薛敬宣這幾年一直在外,尋找著一個人,如今赴秦,顯然是因為薛敬宣找到那個人了。
秦堯白快步走向中堂,只見一襲血紅長袍的薛敬宣飲茶相望,而其手中,依舊託著一本書,頭髮已經灰白,不知不覺間,這位一心想著出雲國的劍侍首座,也老了。
薛敬宣看到秦堯白到來,也是連忙起身,但秦堯白卻是有些疑惑地進入中堂。
“殿下,幸不辱命!”
秦堯白走進中堂,薛敬宣轟然跪地,眼眶中竟有熱淚湧出。
秦堯白一愣,卻是立刻扶起薛敬宣,將這位嘔心瀝血為了出雲國獻出一生的老臣扶到椅子上,薛敬宣卻是不坐,抓著秦堯白的手,甚至從不離手的古籍都掉落在地,但薛敬宣卻是絲毫不在意。
“找……找到了?”秦堯白亦是不敢相信,驚聲問道。
“找到了……找到了……那人原是太子府侍衛,親耳聽聞了屋中一切,那人已經八十餘歲,現在已經身死,殿下若想知道真相,前往太安,尋找太后趙晴便可。”薛敬宣竟有些泣不成聲,趕忙調整自身狀態,這才沉聲說道。
“太后趙晴?她與我孃親姐妹相稱,但如今恩情早已不在,她為了太安的江山,又如何肯告訴我當年實情?”秦堯白卻是嘆氣,以前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