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怒卷幾萬裡,不向王候不向天。待到花開重陽日,直指西穹豔陽天。
西方黃沙數萬裡,多數都在歧天皇朝境內,極西之地,更有無垠漠漠的葬天死地,號稱夏洲千百年間,無有一人入而復出,偌大的夏洲,也只有百餘年前佛門祖師千葉伽羅自葬天死地中來,但對於葬天死地中的事物卻是閉口不提。
穹頂之下,何以心安?
黃沙之上,何處家園?
武王姜桀率十萬步卒,雖然幾日才拿下罪郡,但聰穎如他,怎會想不到其中計伐,但姜桀也是一向自視甚高,即便知道是計,也是毫不猶豫佔據罪郡。
姜桀也曾讓姜伽攻打穆陵關郡城,但穆陵關中卻有舍成與常遇秋兩員校尉鎮守,更是易守難攻,姜桀本想強攻,但卻有一男子從天而降,懸劍城門。
姜桀不想冒險,雖然他自視甚高,但對於秦宗,可是敬佩,即便如今秦宗身死,但卻不能令姜桀鬆懈。
秦宗之謀,在乎奇也!
姜桀和秦宗爭鬥數年,深知秦宗謀略,往往都是出人意料,從不按兵法套路,總是另闢蹊徑,這也是姜桀最敬佩秦宗的一點。
穆陵關前據守數日,而後姜桀直接屯兵罪郡,以觀後效。
話說那水滸城上,屍體幾乎填滿缺口,鮮血匯成溪流湧入洛川河內,整個洛川河,被四國將士的鮮血染紅。
沒有戰鼓聲,有的,只是震天動地的喊殺聲。
嶽無陽沒用動手,同樣,霄漢呂不望、兩遼雲震霆也都靜坐而觀戰,倒是那位熊將軍武燾,和霄漢前將軍王鐵山二人卻是對攻佔水滸城有極大的興趣,操刀上城頭。
水滸城頭上每一個人都在奮勇殺敵,秦刀嗜血,也吞沒了他們的靈魂。
水滸城八萬軍卒。
墨家一百弟子。
秦王府三十位供奉。
他們都在揮刀殺敵,或許墨家不應該前來,但他們還是來了,給申屠休帶來天誅弩、破甲箭,他們來了,也沒走,墨家和秦家只是合作關係,根本沒必要為了秦家的疆土賣命,但他們……依舊賣了。
不求性命多貴,但求問心無愧。
日漸黃昏,已然有如血般的殘陽幕遮西山,此時的水滸城頭缺口卻是成為一座名副其實的屍山,斷肢殘臂隨處可見。
突然,一支羽箭破空襲來。
廝殺聲震天,這一次申屠休卻沒有聽到,一箭正中當胸,也幸好申屠休體魄雄健,羽箭這才沒有透體而出。
“嘿嘿!這個功,俺武燾便拿了!”已經殺到城頭的武燾定睛一看,申屠休受傷,卻是藝高人膽大之時,揮舞著鎏金斧便向申屠休頭顱砍來。
武燾勢必要拿下這一功,那一斧勢之重,力之大,現在已經受傷不輕的申屠休已然勉強。
申屠休已經無力倒地,眼看著那一斧就要落下,將他這顆保留了近四十年的頭顱取走,此刻申屠休卻是有心無力。
鐺!
一聲震響,申屠休頓時睜眼望去,一柄長刀攔住大斧。
那人雙臂一震,力道激發,旋身一腳,將武燾踢飛數丈之遠,而武燾握著鎏金斧的雙手卻在不住顫抖。
那人扶起申屠休,目光直視武燾,怒道:“賊將可欺我大秦無人否?”
那人正是黃校,當年隨秦堯白進天安城,被老王爺秦宗賞賜一本武學《千斬刀》,如今已然是半隻腳踏入神變,刀法更是練得爐火純青,此次王府三十供奉當中,黃校赫然在列。
武燾亦是滿臉驚容,不過卻是不在乎,咧嘴笑道:“嘿嘿!大秦真是高手如雲啊!今日便讓我好好過個癮吧!”
武燾笑罷,便是揮斧劈來。
黃校伸手將申屠休拉到一旁,獨自迎戰武燾。
不得不說,這武燾很強,黃校與他甫一交手,便已發現,雖然武燾斧頭笨重,但在武燾手中卻有一種如指臂使的感覺,每一斧都是精妙絕倫。
黃校上前,也不說話,一氣兒揮刀,刀法越來越快,刀勢也越來越剛猛。
即便武燾斧法精妙,但此時卻是有些手忙腳亂。
黃校千斬刀已經爐火純青,每一刀都是極具威勢,刀勢橫壓,武燾不禁有些氣力不濟,但戰場之上輸人不輸陣,他若落敗,定將會引起兩遼國軍心不穩,哪怕不敵,武燾現在也必須撐著。
黃校刀刀緊隨,武燾如今已然氣機紊亂。
“呃……”
武燾突然一陣抽搐,目光不相信地盯著自己腹部的刀尖,艱難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