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輕鸞和邢決這便算是真正認識了。
而這,也是兩個孩子友誼的真正開始,在此後幾日內,文輕鸞時常來這裡,也不時地給邢決帶上些燒雞、燒餅之類的,兩人的友誼也是越來越好。
即使,現在的邢決還不會笑。
文輕鸞來時也常拿著一杆精鐵長槍,雖然邢決沒有問過文輕鸞的身份,但現在也猜得差不多了。但邢決並沒有問文輕鸞,或許是對於這份來之不易友誼的珍貴,又或許是出於什麼原因。
“邢大哥,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一道稚嫩的聲音在邢決身後響起,邢決轉過頭,正是文輕鸞拎著一杆比自己高上不少的精鐵長槍,另一隻手中拿著一個沾滿油的紙包,而裡面正是一隻出雲城老字號的燒雞。
文輕鸞將燒雞放下,一屁股坐在邢決身旁,取開那香噴噴的老字號燒雞,掰下一個雞腿遞給他唯一的朋友,邢決接過後,他才又撕下另一個雞腿,二人相視一眼,文輕鸞一笑,但邢決卻是沒有,文輕鸞也似乎習慣了這樣的邢決,根本沒有在意,咬著油膩的雞腿便大吃起來。
不多時,那隻聞名遠近的老字號燒雞就已經進了二人肚子,邢決順手抹去嘴角的油漬,本有汙漬滿滿的衣袖上再添新物,而文輕鸞居然也學著邢決,將嘴角的油漬抹在袖子上。
邢決面無表情看著文輕鸞,但文輕鸞知道,邢決在笑。
“我想學武……”
沙啞的聲音響起,原本在發呆的文輕鸞突然轉頭,怔怔地看著邢決,不知他說這話何意。
文輕鸞沒有說話。
“我要學武,然後把世上的惡人全部殺掉,只要做過錯事,我就殺掉他。”邢決斬釘截鐵說道,語氣、眼神都充滿殺意。
一旁的文輕鸞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邢決的殺性居然如此重,文輕鸞輕輕咬著下嘴唇,猶豫許久,然後轉過身看著邢決。
“我可以帶你去找我師父,他可好了,而且可厲害了……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收你為徒……”文輕鸞聲音越來越小,說實話他也沒有底氣,雖然秦堯白平日裡對他非常好,甚至不會督促他去練槍,但收徒弟這種事情,文輕鸞還真摸不清秦堯白的性子。
“我去!我一定要去,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要去。”邢決斷然開口。
“好,走吧!”
見邢決同意,文輕鸞二話沒說拉起邢決的手,便朝著城主府的方向跑去。
城主府中,秦堯白和文遠獻正坐在一起喝茶。
江南有名的龍舌雨前,散發出陣陣茶香,香醇悠遠,也是頗有一番風流韻味。
“殿下,近日……輕鸞有些奇怪啊!很少見他練槍了,而且還總愛往外面跑,殿下可知輕鸞他究竟怎麼了?”老太師文遠獻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反倒是秦堯白,一副淡然,端起手中剛剛泡好的龍舌雨前,品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卻是那份綿軟香醇。
“總往府外跑,自然是因為府外有了他掛念的人,心都不在,何談練槍,只要府外之事瞭解,他自然會回來。”秦堯白淡淡一笑,卻根本不為文輕鸞擔心。
“師父……師父……”
打老遠外便傳來文輕鸞稚嫩的聲音。
“瞧瞧,來了!”秦堯白淡淡一笑,放下手中茶杯,仰頭躺在太師椅上,悠閒愜意。
“師父……師父……”
聲音越來越大,院落門口很快浮現出文輕鸞的身影,而他身後卻還跟著一個比他大上五六歲的小乞丐,眼神淡漠,四隻眼瞳中沒有任何色彩,哪怕是看著秦堯白也是如此,正是邢決。
“師父,徒兒有件事想請師父答應。”文輕鸞拉著邢決跪在秦堯白身前,但邢決卻並沒有下跪,就那樣站著。
“什麼事?”秦堯白這才緩緩睜開雙眼,頭也沒抬地問道。
“師父……您你能再收一個徒弟嗎?”文輕鸞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他可是知道自己這位師父的厲害,那可是能和天上人打架的,而且還打贏了。
“收徒弟不是問題……”秦堯白緩緩說道,文輕鸞正要拉著邢決跪下,但秦堯白卻又說道:“問題是我為什麼要收他?”
文輕鸞本來要拉邢決的手緩緩放下,而這是,秦堯白也才緩緩起身,終於看到了邢決。
“嗯?奇怪……這張臉好像在哪裡見過……邢薇?”秦堯白眼瞳突然一縮,怪不得他感覺在哪裡見過邢決,而這原因竟然在當年天安城內天仙舞花魁青薇姑娘……也就是邢薇的身上,邢決和邢薇長得太像了,但就是眼睛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