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眚是看明白了。
這位晚輩並不好糊弄,有底氣,敢說敢做。
逼得他都無計可施。
青眚以靈力輕叩房門,法陣泛起波瀾。
靜室內,閉關月餘的天靈老和尚,睜開眼望向外面,身上散發著濃濃的疲憊感。
“師兄,打擾了。”
“實屬無奈,周敘知差人來此,想要請師兄算一算那年輕人的生死。”
“最近兩日,出了些事情,很像那年輕人的手段。”
天靈老和尚沉默片刻,深吸口氣,嘆聲道:
“此事我清楚了,師弟稍等。”
青眚不放心,提醒道:
“師兄,量力而為,不可強求,萬事皆以自身為重。”
天靈老和尚盤腿坐在蒲團上,面朝佛祖金身像,口唸佛號,心神中竊取天機。
青眚在屋外等候。
不出片刻,便有小和尚神色慌張,朝著青眚此處趕來,雙手輕顫,似是受到巨大驚嚇。
青眚見狀皺了皺眉頭,滿眼不喜,訓斥道:
“發生了何事,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那小和尚惶恐,顫聲道:
“師祖,不好了,佛前供奉的長明燈不知何故,竟盡數熄滅,徒孫們已經在將其一一點燃。”
“事發突然,且古怪,特意告知師祖。”
未等小和尚將話說完,青眚臉色頓變,滿眼驚懼,心頭惡寒,‘咚咚咚’跳的厲害。
不管小和尚又說些什麼,青眚如瘋了一般,關閉靜室法陣。
同時以‘心聲’呼喚師兄。
“師兄,到底怎麼了,師兄,你可別嚇唬我……”
“師兄,你回師弟一聲,師兄……”
半分鐘後,才將法陣一一關閉,開啟靜室,速度疾如風,衝進靜室。
此時,靜室內安靜異常。
僅能聽到青眚粗重紊亂的呼吸聲。
天靈老和尚癱坐在蒲團上,雙目微閉,口中溢血,氣息全無,突然就圓寂在靜室之中。
“師兄,你別嚇唬我,別嚇唬我好嗎?”
青眚蹲下來,伸出右手靠近天靈老和尚鼻子附近,手指輕顫,早已沒了氣息。
哪怕感知中,他早已能夠確認天靈老和尚身亡,徹底沒有挽回餘地。
青眚仍是不願接受。
剛剛還在交談,怎麼轉眼的功夫,人就沒了。
漢州,李氏。
獅山上。
李氏祖祠內,老爺子坐在蒲團上,面前是一座精密法陣,巴掌大的迷你陣旗,足足一十八個,佈置出佔地半米有餘的區域。
在法陣中間,放置一縷頭髮。
是當初老爺子從李沐魚身上取下,以防萬一,沒想到真撞上了。
人總不能在同一個坑裡跌倒兩次。
法陣運轉,金色雷光閃爍。
漸漸地,法陣之中,浮現出一抹血煞之氣。
老爺子眼睛盯著法陣,待‘血煞之氣’浮現,才暗暗鬆了口氣,嘴角微揚,流露出一抹得意笑容。
“算計我孫子,真當我這個當爺爺的不存在嗎?”
————
流放城。
廟宇內,青眚去而復返,神色陰寒,身上更是流露出熊熊殺意。
趙晏心生忌憚,狐疑望去。
“大師,這是何故?”
青眚語氣不善,說道:
“回去告訴大長老,此事,雷音禪院做不了。”
趙晏聞言立刻急了,心生不滿,質問道:
“大師,你這是在耍我嗎?”
“晚輩不值一提,家師那裡,你如何答覆?”
青眚眼神陡然一寒,面露怒色,怒聲道:
“那你就跟周敘知說,我師兄天靈,為此事,已圓寂,這可滿意?”
趙晏怔了下,愕然站起身,緊緊望著青眚,訝然道:
“大師,怎會如此?”
青眚憤怒說道:
“怎麼,難道你以為,我會以師兄生死開玩笑嗎?”
“你還想將我師兄的屍體帶回去給他驗證嗎?”
“若非你們苦苦相逼,我師兄何故身亡,此事,我倒要與他周敘知問問,就這麼對我們雷音禪院,不怕寒了流放城的人心嗎?”
趙晏如遭雷劈,愣在原地許久。
天靈老和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