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上領取到銀兩,玉蕎鬆了一大口氣。
第一筆錢真真正正到手了!冰涼涼,沉甸甸的觸感,讓她內心多了不知道多少的安全感。果然不管什麼時代,都得要有錢啊!
只是表面上,這筆錢可是賞給她置辦衣裳首飾的,該想個什麼法子挪了私用?
田姿芳只是嘴巴上說自己忙於家事不懂市價,其實她比紅蓮秀娟知道的還全面。
一個慳吝摳門的主母,她日常最愛派身邊的出去打聽市面上的各種價格,打聽回來便與府中採買的價格一一對比,若是發現採買價格高於她打聽到的,那便勒令負責的管事來解釋,解釋不清楚,一概賠錢。
折磨的府中諸人苦不堪言。
一則昨天問的價,今天不見得還是一樣。二則外頭小販多的很,東家賣這個價,西家賣那個價,以及人家小販見人下菜,不同人問價得到不同的價格也是難免。三則物有不同,都是雞蛋還有大小之分,府裡採買上等雞蛋,田姿芳派的人問的最小最廉價的雞蛋,那價格拿來對比府中採買價格,非逼得人填這個虧空,豈不冤枉!
玉蕎可不敢私吞了這銀子,做兩套細布衣裳來糊弄田姿芳。她得“花”出去,還得花的明明白白叫那三雙精明的眼睛看了也沒話說。
這個頂多拖延半個月到一個月,到時候總要展示首飾衣裳。過得去的首飾跟衣裳……這個太費錢了,實在花費不起。
得琢磨琢磨怎麼將錢偷偷隱匿了,還表面叫人拿不住把柄。
這該如何做到呢?
說到底,還是缺了人幫她。若是此時手裡有人,一來可以幫忙出主子,畢竟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二來比她方便到處走動辦事。
現今看來,第一要緊的還是籠絡人手!
何處去籠絡?
玉蕎細細思索,一邊兒往後罩房屋子走,一邊心中也有了大概的想法。
侍弄花草的王婆子,這可是一個膽子肥,鑽錢眼裡的人物,偷府裡的鮮花賣到外頭去,錢肥了她自個兒的腰包!
只是怎麼悄悄的跟那個婆子搭上線?她身邊還有一個跟屁蟲,耳報神呢。
正思索著,人才走到門口,卻見汀兒一臉氣惱的迎上來,見到她便口氣不好的告狀:“漿洗婆子太瞧不起人,非說家裡要先緊著大老爺,大奶奶,兩位姨奶奶,沒空洗姑娘你的被子衣服,讓我們要不等著,要不自己洗!我們現在就去找大奶奶評評理,哪有這樣的事!”
正愁甩不開這個丫頭,這可不正是打瞌睡就來了個枕頭。
玉蕎心中大喜,只覺今天順的不行。
她也疑惑了下以前怎麼沒注意這個細節?不過當時次次反應不一樣,有大晚上就被拖出去處理的,有第二天起不了床的,那自然這一日便沒有這個後續,後來有估計也沒留意。
她要拿這個漿洗的事情拖住汀兒,怎麼會遂汀兒的意跑去告狀。
但是要做的自然,也不能一下子就得罪死了這個奸細丫頭。遂露出一副憤憤然的表情,捏著嗓子,委委屈屈道:“怎麼單欺負我,肯定是看我身份比兩位姨奶奶都差,瞧不起我……”
然後一邊兒說,一邊兒傷心,捂著胸口,一副彷彿喘不過氣來似的,跌跌撞撞小跑步到內屋,撲倒在床上,“我真命苦,怎麼就都看我不順眼,都欺負我……”
然後便是持續抽抽搭搭,整一個窩囊廢物,哪有敢去告狀的樣子。
一點都不給奸細丫頭再勸的機會。
汀兒氣的心裡罵廢物。
但人都哭成這樣,她還能如何?光是勸人止淚都不知道要費多少口舌。更何況鼓動窩囊人打起精神收拾狗眼看人低的婆子們。
而她自己也不敢去。雖然是大奶奶的人,但是大奶奶可不是體恤下人的良善好性主子,她哪敢為著這麼點事去打擾大奶奶。
不敢怨大奶奶,汀兒只得再瞪一眼伏在床上哀婉哭泣的玉蕎,心裡狠罵兩句,最後只能含恨抱著被子衣服,去漿洗房裡自己洗。
不然能怎麼辦,一共就兩套換洗,若是不趁早洗趁早晾曬,如何能幹。
窩囊廢物主子,跟了她倒了黴了,要吃這種苦頭。
好在她受了大奶奶的命令,時刻監視彙報,往後說不定有機會到大奶奶身邊侍候。
……
等她一走,玉蕎馬上坐起身,臉上乾乾的,分明一滴淚都沒有。
這起碼可以絆住那丫頭兩個時辰。等她洗完,晾曬好,估計都累的不行了,一定會偷偷找地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