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沈宗元竟也沒有吱聲,也許在他心裡,蘇家能有如今的產業,怕也是託了沈家的福,何況沒有沈南嫣幫扶,他們也成不了事,既然沈南嫣有份參與,那跟他們拿一些銀子也無可厚非,主要這八十萬兩,沈家現在一下子確實是拿不出來這麼多。
“誰能證明蘇家的銀子是沈家的,夫人要是敢,就儘管去蘇家要銀子試試,如今的蘇家可再不比從前,官商兩道都還是有些人脈的,看看最後是誰難堪。”
“沈雲之,那可是你哥哥你們都姓沈,你怎麼這麼鐵石心腸。”
“是他帶我去秦樓楚館,是他帶我去喝花酒,是他帶我入地下賭坊,也是他與玉蝶姑娘廝混,卻嫁禍給了我,壞了我在上京城的名聲,這樣的好大哥,我怎麼可能忍心不救,一枚銅板就已經是我最大的善心。”
說話間,沈雲之從腰間掏出一枚銅板扔在了地上,他清秀的臉龐冰冷,說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戲弄,呂氏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那些事都是事實。
“唉,造孽,造孽啊,要我說就任由他被人砍死算了,我沈家就當沒有這個孩子,可……可這好歹是一條命啊,映秋,你說說這可怎麼辦吶?”
這是老太太第一次叫蘇姨娘的小名,蘇姨娘的心瞬間揪在了一起,老太太詢問她怎麼辦,這不是就是在試探嗎?
“祖母別太傷心了,夫人身後可是有呂府的,區區八十萬對呂府來說算什麼啊,我姨娘面鋪子裡那仨瓜倆棗拿出來都不夠呂府笑話的。”
“那……嫣兒,蘇家那鋪子……”
“那鋪子自然都是蘇家的啊,不過孫女就是給過一些提議,我大表哥飽自小聰慧,又膽識過人,這才讓蘇家有了如今的光景。”
“你沒出過一文錢嗎?”
“孫女從前那麼不懂事,哪還有銀子給蘇家,倒是蘇家好起來之後,偶爾會給我幾個碎銀子。”
“哦!”
老太太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聲音裡滿滿的失落。
雖然沈雲逸壞事做盡,可到底是沈家的嫡子,老太太還是想保他一命,奈何這欠下的銀子太多了,所以聽到蘇家賺了些銀子之後,便也有了想法,只是老太太可沒呂氏那麼蠻橫,她原本想著讓蘇姨娘去借,或者沈南嫣有參與,那便更簡單,可沈南嫣直接把她想說的話都堵死了,她也不好意思再開口。
一旁的沈宗元也輕輕嘆了一口氣,這時候下人拿來了文房四寶,沈宗元起身就要寫休書,呂氏撲過來攔住沈宗元,沈靈曦趁著這間隙,直接將文房四寶扔到了門外。
“放肆!沈靈曦,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爹爹不能休了我娘,禍是哥哥闖下的,與我娘有什麼關係,反正哥哥姓沈,沈家要是出銀子救他也罷了,若是不救,那就任由他被人砍死,想必沈家也不缺他一個兒子。”
“你……”
“靈曦,你胡說什麼?”
門外,呂森全的聲音響起,隨後呂森全和呂夫人都走了進來,一進屋,二人就對著上座的老太太行了一禮,待兩人坐下之後,呂森全的眼眸掃過所有人,最後停在了沈南嫣身上。
沈南嫣按著蘇姨娘,示意她不必起身,蘇姨娘雖是妾室,可沈宗元都沒說什麼,那就不必起身迴避。
“沈老弟,事情我路上已經聽說了,此事確實是雲逸的不是,但是這不僅僅與豔宛【呂氏】有關,你這個父親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覺得你讓豔宛一人湊齊這八十萬兩,實在是有些不妥當啊。”
“她……行,這事既然出了,沈雲逸他既然姓沈,那這禍我沈家背了,就算是砸鍋賣鐵,我也湊齊這八十萬兩,呂大人這就帶令妹回府吧,休書稍後會送到你府上。”
“沈大人,子不教,父之過,這事就非要扯到我呂家人身上嗎?”
“對於這個兒子,我們全家都寄予厚望,可最後他成了個什麼樣,這不都是呂氏縱容的嗎,難道是我給他銀子,讓他出去花天酒地,是我讓他整日與人遊手好閒,你且問問,沈雲逸一擲千金的性子,都是誰慣出來的,別說我們這樣的人家,就是宮裡的皇子,也沒人如他一般,敢在賭坊欠下如此多的銀子,呂大人,這要是你的兒子,你又該作何感想?”
“年少輕狂,總有犯錯的時候,現在只說雲逸,你不要遷怒於豔宛,到底是你沈家的孩子惹了事,不該你沈家擺平嗎?”
沈宗元將身體重重的靠在椅子上,深深嘆了一口氣。
“呂大人,呂夫人,既然話說到這裡,我沈宗元這張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