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終於,在遠離軍營之後,成繡收住了聲音。
&esp;&esp;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細長的脖頸——方才這脆弱的脖子差點叫齊睿給掐斷了。
&esp;&esp;她總算相信了,人在危機時刻,果真能想起曾經的很多東西來。
&esp;&esp;譬如,曾經別院裡一位年長的丫鬟曾經說過。小世子已經年滿二十五卻還未娶妻,聽說是有隱疾。並且,見了女子便渾身不適,特別是心儀他的女子。若是近身,還會渾身起紅疹。
&esp;&esp;所以沒有閨秀願意嫁來守活寡,更有甚者,甚至編排出了小世子跟小王爺楊恆之間的流言蜚語
&esp;&esp;成繡原本沒記住的,可方才生死一線之際一下子想起來了,便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的救了自己一命。
&esp;&esp;在心底狠狠的鄙視了齊睿之後,她撩開簾幕,對前面的人道:
&esp;&esp;“軍爺,在這裡放下我便是了。”
&esp;&esp;那人勒緊了繩子,吁了一聲,馬兒應聲停下了腳步。
&esp;&esp;待馬車挺穩後,那人道:“世子說了,叫我護送你安全。”
&esp;&esp;“軍爺。”
&esp;&esp;成繡討好的笑道:“我原本這次就是進城去看伯父的,現在這條路往東五里地便是鎮上,我直接下來自己走過去便是。”
&esp;&esp;那人估摸是嫌麻煩,便丟下城西,而後話也不說,駕車往來時的芳香飛奔而去。
&esp;&esp;看著拖著一長串黃煙的馬車,成繡終於徹底的吐出了心頭鬱結的氣。
&esp;&esp;這叫個什麼事啊,簡直就是孽緣!
&esp;&esp;只是現在她也顧不得再哀怨了,蔡掌櫃的事要緊,若是趕得及,沒準還能見上一面。倘若這回不見,誰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了。
&esp;&esp;五里路的路程,並不是太遠。只是成繡被齊睿那麼一驚嚇,腿有些發軟。等進了城門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是大汗淋漓了。
&esp;&esp;順藤摸瓜先去了天香樓,可裡面不僅換了掌櫃,連底下的活計也全部都變成了生面孔。
&esp;&esp;瞧見成繡不像是吃飯的樣子,其中一個活計立馬板起臉,揮手攆人:
&esp;&esp;“去去去,沒瞅見我們做生意嘛,要飯滾遠點。”
&esp;&esp;態度之惡劣,簡直令人氣憤。
&esp;&esp;成繡忍住心頭怒火,問道:“蔡掌櫃呢?請他出來說話。”
&esp;&esp;“什麼蔡掌櫃肉掌櫃的,咱天香樓現在,只有一個掌櫃的!”
&esp;&esp;說罷,那人站直了身子,眯著眼歇歪斜著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
&esp;&esp;“你是那姓菜的什麼人?莫非,是外頭姘頭的私生女,跑這兒來找爹了?”
&esp;&esp;說罷,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esp;&esp;成繡再也忍不住:“蔡掌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天香樓在他手裡蒸蒸日上。再說,他那個年紀,做你祖父都綽綽有餘,我勸你還是收斂些,給自己積點口德吧!”
&esp;&esp;那人沒想到成繡居然敢還嘴,頓時惱羞成怒,舉起手便要打成繡。卻被身後一聲厲呵給吼住了:
&esp;&esp;“住手!”
&esp;&esp;這熟悉的聲音讓成繡忍不住驚喜的看去,頓時嘴角上揚,驚撥出來:
&esp;&esp;“阿達叔!”
&esp;&esp;白白胖胖,憨態可掬,不是阿達還能有誰?
&esp;&esp;只是,平日裡總是笑容滿面的臉上,這會兒卻滿是怒意。
&esp;&esp;他手中還舉著鐵勺,看得出,是正在後廚燒菜急急忙忙趕出來的。
&esp;&esp;阿達先是走到成繡身邊,滿眼關懷:“丫頭,你沒事吧。”
&esp;&esp;成繡搖了搖頭,追問:“蔡掌櫃呢?我想來送他一程。”
&esp;&esp;阿達看著成繡的臉,過了一會兒,眼中蓄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