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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氏依偎在旁邊,一雙總是哀怨的妙目裡也充斥著怒意,夫婦兩人,齊齊的盯著成老太,胸前不斷的起伏。
&esp;&esp;在這靜逸的夜裡,除了四周偶爾會有蛐蛐的叫聲,便只是院子裡麵人們的呼吸了。
&esp;&esp;從未見過兒子媳婦這樣過,成老太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到魂歸後,頓時生氣:“老大,你就是這麼跟娘說話的?”
&esp;&esp;聲音裡,滿是濃濃的失望。
&esp;&esp;記憶中,每每自己做了什麼不如她意的事,娘便總會露出這樣的神色來。
&esp;&esp;只是這回
&esp;&esp;成貴微微垂下眼瞼,掩蓋住雙目中流露的那一絲嘲諷與悲哀。
&esp;&esp;垂下的雙手已經緊緊的攥成拳頭,再抬頭時,他目光平靜,猶如是被寒風凍住的西柳河,沒有絲毫波瀾。
&esp;&esp;“娘。”
&esp;&esp;成貴開口了。
&esp;&esp;他的聲音平淡如水,彷彿整個人都跟著變了,變得讓成老太有些發慌,覺得好似不認識他了。
&esp;&esp;“不管是誰,想要動我閨女,先從我身上踏過去才行!”
&esp;&esp;簡短一句,卻鏗鏘有力。
&esp;&esp;許是月色幽暗,不知怎的,竟勾起了成老太一些陳年回憶。
&esp;&esp;那個長著驚人容貌的女子,虛弱的躺在榻上,將懷中的襁褓交給她,目中卻迸發出奇異的光彩。
&esp;&esp;“不管是誰,誰想要搶我的兒子,先從我的屍首上踏過去才行。即便是我死了,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他!”
&esp;&esp;記憶中的那張臉與眼前的這張莫名重合,成老太打了個激靈,背後沁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esp;&esp;“我,我只是嚇唬嚇唬她而已,我是她奶,是你娘,怎會害我自己家的孩子。我一手將你撫養長大,沒有什麼對不住你的,沒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
&esp;&esp;莫名的,成老太的聲音變得有些虛弱,整個人的精神也有些緊張兮兮的。嘴裡不住的念著,不知道是說與成貴聽,還是說與那個她心中最埋藏最深的恐懼解釋。
&esp;&esp;好在成貴並沒有注意到,他低頭對身邊的女人柔聲吩咐:“先抱豆豆進去吧,孩子肯定嚇壞了。”
&esp;&esp;林氏微微點頭,臨走到成老太身邊時,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esp;&esp;豆豆的眼睛早已經幹了,疼痛過後,因為哭鬧的疲憊感頓時席捲而來,讓他有些睜不開眼,迷迷糊糊的靠在成繡的懷中,已經快要睡著了。
&esp;&esp;林氏將豆豆接過去,抱起來進屋。成繡卻搖了搖頭:“娘,你帶豆豆先進去吧。方才藉著月光,我也沒瞧真切他傷口怎麼樣。您再給看一遍,我留下來陪爹。”
&esp;&esp;林氏今日在里正家聽著他讚揚了女兒一天,加上這幾天的相處,知道女兒已經長大,比自己要有主見和主意,頓時點了點頭,抱著兒子先進去了。
&esp;&esp;成繡快步走到成貴跟前,攙扶住他,眼睛卻看著前方的成老太,脆生生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esp;&esp;“奶每回都說是嚇唬我,可每回都跟真的一樣。第一次一個金鐲子救了我的命,這一回是我爹恰好出現。奶,倘若我真的死了,是不是您就會是我自己不小心跌落水中的?就跟豆豆今兒被栓子打了,您卻說是兄弟之間的磕磕碰碰啊?”
&esp;&esp;成老太原本還在驚恐中擺盪,這會兒被成繡的話逐漸叫回了些理智。見她又開始挑事,下意識便指責她:“你娘教的好,你成天除了惹是生非,弄的家裡雞犬不寧,還會什麼?”
&esp;&esp;惡人先告狀,說的就是這個了。
&esp;&esp;成繡知道成老太肯定是有事相求才來,也不再搭理她。直接仰頭對成貴撒嬌:“爹,方才奶要來打我時不小心踢了我一腳,現在腿疼的厲害。咱們先回屋吧,沒準我跟豆豆一樣,也受傷了呢。”
&esp;&esp;兒子本來就已經被打,成貴心裡窩著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