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摁了電梯離開。
江嶼年收起手機,眼裡寒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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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嫻情緒很低落,沒等到江嶼年回來就進了主臥。
她想起自己當初被孤兒院的保育員改名為牛春花,每個小孩都會笑她是村姑。
七歲那年,她在院長辦公室發現了自己媽媽留下的遺物,她才知道媽媽姓林,給自己取名嫻。
那串佛珠是她留下的唯一遺物。
小林嫻在生活老師面前哭了一個下午,才把佛珠要回來,但她一直沒機會改名林嫻。
直到那年,孤兒院來了幾個人,表面上是要領養小孩。
院長親自把一個小女孩帶去房間後,兩個小時都沒回來。
那個小女孩當時跟她是同宿舍的,她不放心就偷偷去看了一眼。
這時,她才明白那群禽獸在做什麼。
林嫻怕到不行,捂著嘴將虎口咬出了血,趁著夜色從孤兒院翻牆逃跑。
雨夜,驚雷,狂風大作。
她不知道跑了多遠,才遇到一輛車經過。
林嫻直接衝過去攔住了那輛車,車上下來的是瓊穎。
見她一臉狼狽,扶著她上了車,後來辦了領養手續。
讓她可以永遠擺脫孤兒院。
不管怎麼樣,是瓊穎救了她。
那些骯髒事被埋在了那個雨夜。
儘管當時她打了報警電話,但那些人巧妙逃脫了,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上大學時,她曾在一家KtV外面見過一次那個女孩,眼神早已沒了光彩,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她時常在想,如果當時被選中的是自己,自己能不能離開那個房間。
又或者說,自己遭遇那種事情後,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她沒有拯救世界的偉大能力,只能發奮讀書,致力去拯救生命。
用這樣的方式,去向當年的小女孩贖罪。
她忘了自己當時也才剛滿14歲,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江嶼年敲門進去的時候,林嫻早已淚流滿面。
客廳橘暖的燈光灑在江嶼年的絲質睡衣上,襯得他整個人身姿挺拔。
林嫻坐在地上,緊緊抱著膝蓋,眼神空洞看著他靠近。
江嶼年的心揪在了一起,走過去坐在林嫻旁邊,無聲陪伴。
“阿年,我給你說個秘密,你想聽嗎?”
“想,關於你的一切,我都想聽。”
林嫻講了那個埋在在心裡的往事。
雖然江嶼年早知道了一些真相,但從林嫻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他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她的童年,幾乎是一片灰白。
對比而言,他經歷過的那些苦難,及不上阿嫻的十分之一。
江嶼年心疼得抱緊了林嫻,親吻她的髮絲。
“阿嫻,你很勇敢,不要把所有責任都加在自己身上,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路,你要相信你是最好的。”
雖然常言說逆境中成長,但此刻的江嶼年卻自私地想,還好上帝眷顧了一次他的阿嫻,讓她沒有親歷那些糟心事。
林嫻的心裡流淌過一抹暖流,淚珠悄無聲息滾落在江嶼年的肩頭。
“我明天,想去見陳寄,拿回那串佛珠。”
林嫻的聲音有幾分抽噎,江嶼年雖然心疼,但語氣卻很強硬:“不行!你不能見他,他居心叵測。”
林嫻鬆開江嶼年的禁錮,淚盈於睫,“你大概不知道,上次在林老那裡,我見過一個一模一樣的。這串佛珠可能屬於港城某個人的,只是我沒有辦法找到他是誰。”
江嶼年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倉促的畫面。
他或許知道那人是誰。
只是他需要一點時間去確定,因為那人早已不見外人。
江嶼年捧著林嫻的臉,吻去她臉上的淚珠,“阿嫻,我會幫你的,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