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方才踟躕。”
莫磐正色道:“你都說了,咱們這是兄弟情誼,你既知道了跟我有關的訊息,不跟我說才是不夠坦蕩呢,況且,我現下都是三天收到一次宮外的訊息,要是要緊的事,等我知道的時候,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馮紫英忙道:“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是”他湊到莫磐耳邊小聲道:“臘八那天賈珍不是去你府上了嗎?第二天他們家的人就去了帽兒衚衕戴太監家裡,戴太監不在,他們就留下了表禮,打聽了戴太監回家的日子,自去了。這不,前兒個戴太監回了家,賈珍親自去的,說是要求戴太監在皇后娘娘跟前給他們家大姑娘賈元春說情,把她調到皇后身邊跟前伺候呢。這原本沒什麼,只是我跟這伺候戴太監的一個小么兒交好,昨兒個晚間我請他喝酒,他喝醉了嘴裡透露了一句,說是戴太監打算在跟賈元春交往過密的人身上挑出個不大不小卻讓賈元春不得不到皇后身邊伺候的錯處來這幾天我在文華殿那邊當值,可是有好幾次都看見這賈大姑娘來這大明宮裡送東西呢,瓜田李下的,兄弟可別不聲不響的就當了那給人開路的踏腳石?”
莫磐一開始還好笑這馮紫英真是個包打聽,三教九流無所不交,恐怕這京裡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聽到最後,臉色斗的陰沉了下來,他緩和了一下,才笑著對馮紫英笑道:“多謝賢弟及時告知與我,這事我知道了,自己會注意的。賢弟大德,等我出了宮,再單獨請你,務必賞臉。”
馮紫英見莫磐鄭重記下了自己的話,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覺著自己在人家心中是個有分量的,他說話莫磐才願意聽,心裡著實得意又開懷。
莫磐見馮紫英臉上忍不住的高興,便也多說了一句:“阿英,外頭那些人可不好惹,你打聽訊息做個趣味就行了,平日裡可要多小心自己。”別再被人套了麻袋,吃虧的還是自己。
莫磐以為馮紫英平日裡是個喜歡八卦的,所以才什麼事都知道。
誰知,馮紫英卻是‘哧’的一聲憋住了笑,他對莫磐道:“兄長以為為弟這些訊息都是哪裡來的?嘿嘿,不是我吹,只要兄弟往那賈家奴才堆裡一紮,話都不用說,他們就把自家主子的事抖露的一乾二淨了,為弟這是不得不聽呢呵呵,”又道:“兄長的話我也記下了,兄長放心,為弟並不是個瞎打聽的,自會注意的。”
莫磐方笑了,兩人告別不提。
莫磐跟馮紫英兩人在宮門口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天的話,把四皇子看的稀奇不已,他問:“你跟那個小侍衛說什麼呢這樣投機?”
莫磐笑著回道:“我們小孩兒的玩意兒,四叔想聽聽嗎?”
四皇子啐道:“毛都沒長齊,本王沒興趣。”
兩人又對著吳道子的《鍾馗捉鬼圖》說了半天雲遮霧繞的話,眼見天色要暗下來了,四皇子就說要和莫磐秉燭夜談。
四皇子跟莫磐當然是不能‘秉燭夜談’的,宮裡有宮禁,沒有皇帝特許,即便是親王之尊,也是不能隨意留宿宮中的。
四皇子說這話,是在提醒他前年在莫家莊暫住,跟莫磐夜談的事。那個時候,莫磐剛跟懷寧郡主定親,剛從長公主那裡接觸到西北之地冰山一角,胸中計劃了萬千丘壑,一時沒忍住與夜宿莫家莊的四皇子多說了一些。不成想,那次夜談給四皇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呢。
他不僅記得,經過了這兩三年,今日又看了許多跟他有關的奏章文章之後,這印象,就更加深刻了。
四皇子一提醒,莫磐就知味了,只是,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年涉世未深的小少年了,有些話,自然也就不願意說出來了。況且,他師父就在旁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呢,有些話,他也不敢說呢!
不管莫磐想不想聽,四皇子都將他此次因何要再次下江南的因由跟莫磐大體說了下,莫磐心中一動,反而問四皇子:“四叔,您可聽說過綺羅香?”
四皇子眉頭一皺:“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你問它做什麼?”
莫磐神秘一笑:“有大用。四叔,您此次下江南,不妨多暗中打聽打聽此香,說不得能有奇效呢?”
惠慈大師已經跟他說過了,綺羅香和那什麼無極都是出自一人之手,一正一邪,互為雙壁,藏有綺羅香的不一定有無極,藏有無極的,肯定有綺羅香就是了。
四皇子眉頭皺的更緊了,他道:“你說清楚些?沒頭沒尾的,本王沒那功夫管閒事!”
莫磐湊近了腦袋在四皇子耳邊耳語幾句,四皇子臉色方鄭重起來,他點頭道:“好,本王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