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殿內,樂善郡王只見當中一張軟塌上坐著一位錦衣禿頭的老和尚,不是他今晚見過的惠慈大師是誰?
樂善郡王見是熟人,心下放鬆了一半,他打疊起笑容,跟惠慈大師躬身一禮,道:“原來是惠皇伯,侄兒見過皇伯,皇伯這一向可好?”
惠慈大師向上抬了抬手掌,隨意道:“有你們這等賢孝子孫惦記,老衲還能不好?行了,你也別瞎站著了,找個凳子坐下,喝杯熱茶吧。”
樂善郡王聽這半諷半嘲的話頭有些不對,也不敢放肆,只能打點著小心,隨意找個離惠慈大師不近不遠的椅子坐了。
這時,有一個少年從內室裡走了出來,端著兩個蓋盅,一邊走一邊嘟囔:“大冬天的喝綠茶,也不嫌冷的慌。”說著將一個蓋盅給了惠慈大師,另一個卻是給了樂善郡王。
樂善郡王聽這少年言語無忌,心想這少年好生放肆,等少年走進了,他冷眼一打量,等看清少年的面容之後就像是被蟄了一樣,馬上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接過蓋碗的雙手竟不自覺的有些顫抖,他心內驚濤駭浪:“這這老和尚當真是無所顧忌,竟在這大明宮裡藏了一個美少年,他就不怕陛下降罪嗎?!”
莫磐見樂善郡王怕的見他如同見了惡鬼一般,不由納悶,問道:“郡王這是怎麼了?可是受寒了?還是這茶不合郡王心意?”
樂善郡王起身離他遠了些,側身怒喝道:“豎子無禮,吾與親王殿下談事,還不速速退下!”
莫磐:
莫磐驚的張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他這是被當成伺候人的了?看樂善郡王的這幅做派和形容,恐怕是那種帶顏色的。這樂善郡王和那個狗屁世子果真是父子,家傳淵源,都是一脈相承的老色魔!
惠慈大師哈哈大笑,他笑話莫磐道:“我就說要你老實的坐著等人來見就行了,你非得充當晚輩親自招待,怎麼樣?被當成伺候人的小廝了吧?人家可不領你的情,活該你這現世報哈哈哈。”
莫磐臉色陰沉,甩袖不屑道:“我說樂善世子怎麼年紀輕輕就五毒俱全,原來是家學淵源,受教了!”
說罷轉身走到惠慈大師的左下首,搶過惠慈大師的那杯綠茶狠狠的喝了一口,下下火氣。
惠慈大師在旁架風潑火笑道:“消消氣,消消氣,這世間汙者見汙者眾,眼明心亮者少,郡王爺只是這芸芸眾生者中一人,見到一個長的好的,就往下九流之處想,將你當做優伶之流也委實不是他的錯,你就別生氣了,氣著了自己還不是我心疼?哈哈哈哈”
莫磐看著這老不正經的大和尚,心裡火氣蹭蹭的往上冒,他把槍口對準了樂善郡王,問他:“郡王爺,我年紀小,不懂你們貴圈的習俗,不如郡王爺給我講一講你們平日裡的消遣樂子,是不是像我師父說的那般?”
樂善郡王心下明白他這是認錯了人,出了大丑了。只是他不知道莫磐的具體身份,只能心下乾著急罷了,他見莫磐與惠慈大師師徒相稱,也顧不得他言語間的不客氣,忙上前打恭作揖道歉道:“對不住,實在是本王魯莽不查,竟是冒犯了閣下,本王這就與閣下賠罪,萬望原諒則個!!”
惠慈大師在旁笑道:“這是老衲在外新收的小弟子,懷寧郡主的郡馬,他雖出落了幾分顏色,卻不好你們那些個勾當,你們是別想了。”
樂善郡王嚇的冷汗直流,腰彎的更低了,嘴裡連連道:“不敢,不敢,萬死,萬死!”
莫磐沒興趣看這老男人道歉的戲碼。論爵位等級,他這個實打實的郡馬可比要降級為國公的樂善郡王高多了,況且,這樂善郡王一看就不是個有德行的,人品堪憂,惹人生厭。他冷聲問道:“我聽說,世子殿下欲對定陶皇孫行不軌之事,可是真的?”
樂善郡王並不知道莫磐是當事人之一,更是不知道他在臨敬殿門口遇到的惠慈大師懷裡抱著的就是莫磐,他聽莫磐此問,忙道:“並無此事,此事別有內情,陛下未免風議,已經下了閉口令,闔宮上下不得非議,還望郡馬得知。”
莫磐看了一眼樂善郡王,心道這老頭雖然表面一副嚇的下一秒就要攤掉的樣子,心裡倒是穩的很,瞧這話說的,嚴絲合縫八風不動,想必他這副做派大半是裝出來的。
惠慈大師笑道:“老衲離開的早,在臨敬殿的時候,老衲見你那兒子生死不知的樣子,也不知這會子如何了?太醫可是醫治過了?說了要怎麼治嗎?要用什麼藥儘管說,老衲這裡常年為陛下配藥,珍惜藥材多的很,你可不要跟老衲客氣,啊。”
樂善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