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已經到下午兩三點的時間,我們四個小孩天不怕地不怕,大著膽子就敢往深山老林裡走,堂哥拿了一把直柄的柴刀和兩盒火柴,堂弟拿了一把彎彎的鐮刀和一個尿素口袋,我拿了先前剖魚的匕首一樣的鐵刀再抱著貓,而我的妹妹楚靈拿的是一根竹棍柱著走路。
我們順著山路就往上爬,準備去燒蜂窩。
在山裡走了兩個小時,就看到一個小馬蜂窩,堂哥說太小,再加上天還沒黑,這會兒燒會被蟄,馬蜂毒性大得很,蟄多了會死。於是我們決定等天黑回來的時候再燒它。
繼續翻過了山樑,往山北面走,南山迎著陽光植被更茂盛,多半是闊葉植物,北面光照少植被更稀疏,很多都是長得粗壯的柏樹。
堂哥說這些都是村裡的集體人造林,是大躍進時開荒種地之後又恢復的柴山林,可能有快四十年了。再走過去就是原始老林,那邊可能有野豬呢。不過我們爺爺就葬在那邊。還是有人走過這路的,平時也有人揹著氣槍過去打野豬。
我們又在柏樹林裡轉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轉到蜂窩,倒是找到很多老木菌,堂哥認識一些種類,堂弟和我們姐倆啥也不認識,於是決定都帶走,回去讓叔叔嬸嬸認一下哪些是能吃的。
在山上轉了三個多小時就撿到一些還不知道能不能吃的菌子,我們實在不甘心,就不管太陽是不是已經落山,也不管危不危險,繼續往老林那邊走。因為柏樹林這邊經常有人活動,有什麼山珍都早已被撿走,只有去人跡少的老林才會有收穫。
不一會兒,我就走到了爺爺的墳面前,四個小孩一商量,來都來了,就磕個頭再走。磕完頭再出發的路上,我就順勢聊起爺爺的自傳。
堂哥說他不完全讀得懂,四年級的文憑還不認識很多繁體字。我就問大概意思知道嗎?比如那個山洞見聞?我堂哥問,什麼山洞?哦哦,你說看到幻境那裡。怕是爺爺走餓暈了出現的幻覺,我爸和你爸都是這樣說的。據說,大伯認為是爺爺為了寫書自編的。
。。。。
好吧,又是我想多了,人家都已經找好解釋了,我還能說,不,那就是真的。
鬼才信我。。。。
我懷裡的卓夕聽到堂哥的話,抬起頭調侃我,“你們家人心挺大的,什麼都裝得下。”
我不敢回答,只能掐他一把。他慘叫,“喵嗚~!!!”跳出去了。
“小四,別跑,”我追上去,笑得像個狼外婆,“來,到姐姐這裡來。”楚靈也跟著喊,“小四,你別到處跑,待會兒野豬把你吃了。”我心裡翻白眼,真遇上野豬,他倆誰吃誰還不一定呢。
我趁著貓停下來,一把薅住那條尾巴,順手就把貓又捉回來抱在懷裡,“不要到處跑,姐姐會保護你的。”我把姐姐兩個字咬的很重,一隻手在下死死的捏住貓的四條腿,另一隻手裝模作樣的撫摸貓。
“姐,你這樣用力捏它會疼的,難怪‘小四’要跑。”楚靈個子低一些,一下就看穿了我那隻手的動作,“來,讓我抱著它吧。”楚靈把貓搶了過去。卓夕這回倒是沒有反抗,這正中他意,裝作寵物是很辛苦的,只能扮做白蓮花和小綠茶,不能黑化。
我們又沿著小路走了一會兒,堂弟眼尖,忽然就發現前面有一個龐大的物體在慢慢移動。他趕忙拉住走在最前面還一無所知的堂哥,然後揹著一隻手製止走在後面的我們。
“怎。。麼。。”我不明所以。
“噓~!”堂弟衝著都看向他的我們仨指了指正前方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堂哥第二個看到,他臉色大變,回過身拉著我們往旁邊的大樹上指,示意我們爬上去。又把手往嘴邊噓,意思是不要說話,我雖然還沒看清楚有什麼東西,但是他倆的反應我卻明白了,有危險。我忙不迭的抓住楚靈,輕手輕腳的把貓丟在地上,然後讓她先爬上樹。
我準備爬的時候順腳朝地上的卓夕踢了一下,表示讓他想點辦法。他抬頭看我一眼,然後張大貓嘴用舌頭順著一個方向舔了下尖牙,於是我就領會成交給他了的意思。反正真有野獸還是隻有他能打,即使重傷變成小貓也是他上,我們四個手裡拿刀的反而是小垃圾。
楚靈爬樹還是有天賦的,不一會兒就躥上去老遠,我緊跟其後,上了同一棵樹。堂哥和堂弟已經快速的到了旁邊的兩棵大樹下,雙手剛抱住大樹幹。
就聽見一聲大吼,“吼噢~~~”二十米外那處有一個大物體站了起來,露出肚皮上的白毛,和黑白相間的上半身,正在仰頭大叫。原來剛才的風變了方向,把我們的氣味吹向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