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舒剛推開門走進房間坐到椅子上,不等眾人說什麼,就陸續的有僕從端進各種各樣的東西擺在了楚舒的面前。
楚舒倒是被幾本冊子注意了視線,拿過來一看赫然是縣裡的戶籍冊子和土地冊子還有稅收冊子,還有商戶和地主的名單和家世背景,甚至還有他們有多少畝地,多少個鋪子,多少個樁子,多少座山,還有多少家僕,楚舒每一本都大概翻了一下。
楚叔似笑非笑地看向今天格外熱情的裴老夫人,轉頭看向沈月和眾人“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跟裴老夫人談一談。”沈月此時也感覺情況不對,低著頭行禮,就快速離開關上了門。
“沒有想到,我回來你會這麼歡喜。”楚舒放下手裡的冊子,尚且稚嫩的臉龐,卻射出驚人的光芒看向裴老夫人,裴老夫人慢悠悠的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剛聽娘子回來,我確實有些不喜,但是不可否認,娘子回來對我們是更好的,想我裴氏一族,已經立世幾百年,曾經也是官拜宰相,風光無限,無人能出其右,我們這些後世子孫無能,這些年是有些落沒,只能靠著祖輩的家產為計,可是現在更是辱沒了先祖,敗壞了門庭,變成了奴僕,我們又怎能心幹。”
楚舒只是自己慢慢倒著茶,吃著點心,並不著急評判,只聽裴老夫人下一句話風一轉,“可是,普通人的僕從,我們是不願意的,他們不配,但是娘子不一樣。”
楚舒只是“哦?”了一聲,表示很認真的聽裴老夫人接下來的言語。
“老身也是活了大半輩子,見過不少能人異事,但是娘子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現在這個世道馬上就要亂了,我們又能去哪裡?之前娘子說如果你回不來,讓我們據城而守,我這三天一直都在想,但是無奈的是我必須承認我們這一族和這縣裡所有人,都不及娘子一人,而我們又在驕傲什麼呢,簡直厚顏無恥。”
“娘子的所作所為,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但是確實是那些官員書生口中的救濟天下,他們只會誇誇其談,恬不知恥,而只有娘子做到了,我們裴氏今日是誠心的歸順,主子以後但憑吩咐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是義不容辭。”說著就跪到了楚舒面前,行俯跪大禮。
這時只聽外面喊道:“裴氏一族在此立誓,今奉楚舒為主,如有違背,永無輪迴。”
楚舒先扶起裴老夫人,然後又開啟門,表情還是淡淡的“起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眾人俯身行禮“是。”退了出去,散了開來。
楚舒又關起門“老夫人說的是不是還漏了什麼?”
裴老夫人也不再隱瞞,說起了自己這一族是怎麼流落成流民的。
楚舒聽著直皺眉,“文崇府將要大亂了,文崇府乃是膏腴之地,地處平原,土地肥沃,天下米糧大多出自文崇府,你們是文崇府最大的糧商,自然就擋了他們的路,他們握住糧食,既不賑災也不賣糧,只屯糧,糧價上漲,最後平民買不起,餓極了怕是要殺人了,你的仇應該很快要報了,明年夏天他要是不死,我就幫你,一府的府臺卻是這麼眼界狹小,當真可笑。”
“糧食,現在是至關重要,明日開放城門,但是在開城門之前,你先把公示貼在各個入口找識字的人朗讀。”說著起身拿起文房四寶擺在了裴老夫人面前,“我的字跡太差,只能有勞老夫人了,從即日起,平山縣不再收取所有苛捐雜稅,例如農人的米糧稅,進城稅,柴稅,雞鴨鵝牛羊等捐,火稅,水稅等等,廢除所有賤籍,允許各自通婚,讀書識字,家中孩童不必再跟祖輩一樣活計著重先說這些。”
“娘子,別的都可以不收,但是商稅和糧稅要是不收的話,即使以後抄了他們的家,只能安穩一段時間,那我們以後又該如何?”裴老夫人有些急切。
“現在正是收糧時機,一切等收完之後,不過你也找人盯著點這些地主老爺,如果要是轉運出去糧食,及時告訴我。”本來就怕把他們這些肥羊嚇跑了怎麼辦?但是他們要真敢跑,就得刮乾淨油。
“然後你再招一百的人瓦匠木匠多一些,縣裡不夠就去村裡,招好了送到礦場,要快,他們需要幹大概三個月,每個月的工錢跟礦工一樣。
另外再招一百人,買一些鐮(鐮刀),我要帶他們去鄉下搶收糧食,正好看看這些土地,在這個冊子上到底還有多少是真實的。
然後把縣裡的所有人口全部重新登記在冊,帶上醫師,要是有病了的及時醫治請藥,困難的做不了活計的就送一些糧食和銀子,也單獨登記在冊。
這些地主商戶要是配合,你就記,要是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