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淮看到楚舒就像看到了救星,連忙從樓上跑了下來,訴說著這一天一夜自己受到的折磨,委屈至極。
楚舒點了點頭慢慢走到城門上。
“你們這些賊匪,竟然無法無天,你們等著,朝廷會派軍絞殺了你們這些混賬。”
和他一起的縣衛,越聽越害怕,都勸著他不要再罵了,就怕小命不保,但是這老丈一直都很倔,根本不聽別人說什麼。
看一位小娘子走上來,裴少淮落後一步小心的跟在一旁,明顯他是聽這小娘子的話。
頓了頓,又開始說“你是說了算的?你一個小娘子不在家裡繡花洗衣,為何做出這般以下犯上的事,這可是砍頭的罪行,真是膽大妄為。”
楚舒不以為意反問道“我是替天行道,我把張半仙搶來的女子全都放歸還家,還給了賠償,不至於他們骨肉分離,我廢棄了張家放印子錢的所有欠款,還把之前他們還的高昂利息也退了回去,不至於他們家破人亡,我還開了縣學,所有孩子都有學可上有飯可吃,都是不要銀子的,我還打算招人挖礦,給他們活計,養活一家老小,我楚舒哪件做錯了?我問心無愧!”
不止這個倔老丈啞口無言,一眾人都是目瞪口呆。
這個老丈被下了面子,只能嘟囔的道“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兄弟們今天都被綁在這裡。”
“你們明天可派一人出去隨街詢問,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楚舒還不屑於說這種謊,但是如果我說的是真的,你們又待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都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位老丈想了想,這種事應該是做不了假,還是不服氣“那些惡事都是縣令和張半仙做下的又關我們何事,我們反倒被綁在這裡一天一夜,無飯無水。”說著說著,很是委屈。
楚舒拱了拱手道歉的說“因為事務太多太繁雜我才現在有時間過來,只要你們沒有做大奸大惡之事,我今天就放了你們,還把你們之前剋扣的月例返還。”
那位老丈看了看楚舒,覺得她還有言下之意,老奸巨猾急忙堵住楚舒的話,“你們愛怎樣就怎樣,總之我阿爺是縣衛,我爹也是縣衛,現在又傳給了我,我現在做縣衛,以後也是,死也不離開這裡。”
“那個小子,快來給爺爺鬆綁,放心吧,這幫兄弟都是老實人,要不也不會天天在這裡喝風了。”裴少淮看了看楚舒的臉色,看著沒有拒絕,就招呼人鬆開了繩子。
楚舒又接著把銀子一個一個給了自己的人,又問那個老年人,欠了你多少月例,旁邊一個十七八青澀的少年急忙道“我們都是四兩三錢,只有劉伯是五兩八錢。”
楚舒突然遇到腦瓜這麼靈活的人,有點意外,“為什麼劉伯扣的最多?”
“因為劉伯熱心腸,說話直了一些,惹的很多人不喜。”少年一邊看著劉伯的臉色,一遍磕巴的說著。“其實劉伯是很好的人。”少年後來想想又急忙的描補了一句。
楚舒挨個給了銀子,給到劉伯的時候,劉伯說什麼都不要,說自己是一定要守城的,要是把他趕走,就從這個上面跳下去。
楚舒眯了眯眼“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我的人就要聽我的規矩。”
“你要是讓我守城,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都聽你的。”劉伯彆扭的把臉移向了右邊,以前的縣衛也是急忙點頭,表示自己也是一樣的想法。
楚舒扔給了他一貫錢,讓劉伯給兄弟們買些吃的。“一個月時間,看錶現。”
說著就要離開。之前的少年看著急忙跑了過去攔住楚舒,“娘子,劉阿奶病了好久,已經快要沒錢買藥了,劉伯才會這般著急。”言下之意就是問楚舒能不能把月例還給劉伯。
楚舒扔給他六兩銀子,“以後你們這些縣衛家裡有困難了,都可以去找裴少淮或者管事。”
說著就走了。
到了第二天,眾人又去菜市場開始登記,楚舒叫來了裴老夫人“有一件事需要麻煩一下裴夫人。”裴老夫人疑惑問道是什麼事情。
“我打算讓您當縣學的山長,管理縣學的一切事情,這個世道女子艱難,我希望縣上的所有女孩都能來縣學學習,所有花用需要多少銀子?你直接來找我就可。”
裴老夫人明白楚舒的意思,但是有點遲疑“自古以來從未有過女的山長。”
“所以今日就有了,也可招聘女的夫子,對待學生要一視同仁,而且不許男女分開,要儘快開學,最好是明日,可能辦到?”楚舒不容置喙的看著裴老夫人的眼睛。
裴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