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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徐聽到這話，又拉緊了二爺的手，“二爺，你好好活，你一定要長命百歲，看著你，我就總覺得老爺子還沒走遠。”

&esp;&esp;二爺聽這話瘮得慌，不動聲色掙脫開小徐的手，“碎娃，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了，你爹也算是壽終正寢，別太難過。”

&esp;&esp;小徐佝僂著身子點點頭，終於鬆開了二爺的手。

&esp;&esp;走了幾步，又被小徐叫住了，二爺心裡一怔，嚇得夠嗆，“還有話？”

&esp;&esp;“這個您忘記了。”小徐遞上徐氏的包子。

&esp;&esp;二爺本想說不必了，今天是冬至，他還想回家吃口餃子，但是又一想，不對，今天這包子得收，來送老徐的每一個人都人手一袋。逝者為大，他也不得不依從了。

&esp;&esp;“二爺，只要想著這口了，就來這，只要徐氏還在，就一定有您一口熱乎的包子。”小徐真誠道。

&esp;&esp;二爺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好這鋪子吧。”

&esp;&esp;走在道上，二爺想，百年後，為他披麻戴孝的會是誰呢？罷了，管不了那麼多，反正他也看不到了，身後事留給身後人吧。

&esp;&esp;可是走著走著二爺氣喘起來，後來乾脆走不動了，扶著路邊的樹停下來歇息，他看著老徐埋葬的方向，好像那裡也埋葬著他。

&esp;&esp; 289 交代後事

&esp;&esp;二爺一路走走停停，到了王家壩村已經是天抹黑了，太陽下去，月亮上來。

&esp;&esp;神仙山刮來的風嗚嗚的，像嬰兒哭咽的聲音。周春禾靠在棗樹上都要睡著了，迷迷糊糊看到一個人影走過來。

&esp;&esp;“碎娃，你在這幹啥？”二爺看不大清，湊近了看，還真是周春禾。

&esp;&esp;周春禾嚇一跳，“老頭，你去了哪兒，這麼晚都不回來！”

&esp;&esp;“這不是回來了麼，怎麼，你怕我被閻王爺叫走了？”二爺笑笑。

&esp;&esp;“呵呵，一點都不好笑。”周春禾皮笑肉不笑道。

&esp;&esp;二爺就往家走去了，一言不發。

&esp;&esp;周春禾直覺不大對勁，“老頭，你還沒說你去了哪兒？”

&esp;&esp;“去閻王爺那裡走了一遭。”二爺就說道。

&esp;&esp;“閻王不歡迎你？”

&esp;&esp;“說我福氣未到，還得回來吃點苦。”

&esp;&esp;周春禾就樂了，“就是，哪裡那麼容易就讓你享福去了，晚飯還沒吃吧？餃子吃了嗎？我們再喝點酒吧，黃酒也行……”

&esp;&esp;這一晚，周春禾陪二爺喝酒到挺晚，今天冬至，周春禾是沒覺得有多特別的，但是他知道，王家壩村的人，特別是老人，特別在意這個日子，他特意在村口等著二爺回來，非得等到他回來不可。

&esp;&esp;喝了些酒的二爺斷斷續續告訴周春禾，老徐走了。

&esp;&esp;周春禾就問哪個老徐啊。

&esp;&esp;二爺說徐氏包子鋪的老徐，不然還有哪個老徐。

&esp;&esp;周春禾又說，現在才走，我還以為他老人家早就不在了。

&esp;&esp;二爺瞪他一眼，我比他歲數還要大，你是不是也以為我該走了。

&esp;&esp;周春禾撓撓頭，說，那哪能，你不是說了嗎，閻王爺不收你。

&esp;&esp;二爺突然就放下了酒杯，放下了筷子，認真交代起來周春禾，他死後，不要立碑，不要起墓。

&esp;&esp;周春禾就問那埋在哪裡？

&esp;&esp;二爺說一把火燒了，撒在哭咽河裡，他還能繼續看著王家壩村的炊煙升起。

&esp;&esp;周春禾抓著酒杯的手緊了緊，說你這要求太高，多難燒。

&esp;&esp;二爺點點頭，說的確給你出難題了，這樣，我還有點錢，你給我拉到殯儀館給燒了。

&esp;&esp;周春禾喉嚨火辣辣，心裡緊揪揪，感覺今天的酒有些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