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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中午想吃啥,我請客?”還是說點她歡喜的事。
&esp;&esp;“那個不急,我看你手上這裙子倒是挺講究的,給自己做的?”任素秋問道,又過來瞅了瞅。
&esp;&esp;“客人定做的,我可沒什麼穿旗袍的機會。”江綠就說道。
&esp;&esp;“這就是旗袍啊,嘖嘖嘖,真是要人命,這得是妖精才能穿吧?”
&esp;&esp;江綠被她說笑起來,“嗯,還是很好看的妖精呢。”
&esp;&esp;任素秋兩根手指頭鉗著裙子,“還有這樣想不開的人,穿這玩意多受罪!”
&esp;&esp;江綠對貴婦人印象很好,所以決定不和任素秋一起吐槽她,只是抿著嘴笑。
&esp;&esp;一週後,市場周邊荒蕪的土地有了些變化,但還是不見文明的影子,建築材料堆得到處都是,看上去亂糟糟的。
&esp;&esp;那是一個星期天,江綠記得很清楚,天灰濛濛的,像是要下雨,蜻蜓低低地飛在水面上,預示著一場雷陣雨的到來。
&esp;&esp;為什麼會記憶深刻,因為她特別討厭這樣低沉的天氣,還因為這一天兩個陌生人的到來。
&esp;&esp;她留的是市場的地址,所以當林良和夫婦出現的時候,她以為他們是來買衣服的。
&esp;&esp;可是很快她就發現不對勁,他們應該是——林文舒的父母!
&esp;&esp;林文舒簡直就是兩人的複製品。
&esp;&esp;“你是江綠嗎?”林夫人壓抑著聲音,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一樣。
&esp;&esp;江綠打量著眼前的兩個人,算不上穿得華貴,但是很講究,規規矩矩的衣裝,一看就是體制內的。他們都戴著眼鏡,渾身散發著知識的威嚴,明明都佝僂著身子,卻莫名地讓人敬畏。
&esp;&esp;點點頭,江綠回道,“我是,你們是林文舒的父母?”
&esp;&esp;“我們是。”林夫人哽咽道。
&esp;&esp;江綠就叫來了付小安看店,自己帶著林家父母回王家壩村了。
&esp;&esp;一路上,林夫人慾言又止,林父一言不發,就像這一場憋著的雨等著一場酣暢淋漓的釋放。
&esp;&esp;顛簸了半個小時,三人終於到了王家壩村。
&esp;&esp;“林老師這會應該還在學校上課,你們是在家裡等還是——”
&esp;&esp;“帶我們去學校吧。”林夫人說道。
&esp;&esp;江綠見林父沒說話,便知道是默許了。
&esp;&esp;當耳邊傳來學生朗朗的讀書聲,江綠舒了口氣,她覺得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esp;&esp;“林老師就在裡面,我就不進去了。”江綠說道。
&esp;&esp;“孩子,謝謝你。”林夫人握著江綠的手,顫抖的,為寫信給他們,也為給他們這個機會。
&esp;&esp;江綠搖搖頭,“她其實一直都在想你們,你們不要怪她。”
&esp;&esp;下課鈴聲響起來了,孩子們湧出了教室,操場上的三個成人瞬間被孩子包圍了。
&esp;&esp;他們認識江綠,卻不認識林良和夫婦,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esp;&esp;林文舒大概終於意識到外面的不對勁,走了出來,那一眼,淚流滿面。
&esp;&esp;那半個下午,孩子們本來後面的兩節課是語文課,後來都變成了自習課。他們看著自己的老師被那兩個陌生的爺爺奶奶帶走了,新的老師走進了教室,告訴他們,同學們,林老師要回家了。
&esp;&esp;林老師要回家了,他們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場怎樣的別離,他們只是以為林老師家裡來了客人,需要回去招待客人了,可是卻不知道這客人會帶走他們的林老師。
&esp;&esp;不懂離別的人啊,在懵懂的歲月裡,以為一切都可以再來。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可是林老師離開了,卻沒有再回來。
&esp;&esp;沒有人跟他們解釋過,為什麼林老師沒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