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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醒了？”周春禾放下水杯走了過來，“昨晚累著你了吧？”口氣裡滿是自責。

&esp;&esp;不知怎的，江綠聽話到這話有些——臉紅？

&esp;&esp;笑笑，搖搖頭，“是趙斌開車送我們過來的，我哪裡搬得動你們。”

&esp;&esp;“我下次儘量不喝酒了，再睡一會，還是現在起來？”周春禾就問道。

&esp;&esp;“起來吧，周天還在家裡呢。”

&esp;&esp;“那先喝口水，這家店服務不錯，早上還有早餐，我給你拿來，你在床上吃完了再起來。”周春禾說完就出去了。

&esp;&esp;江綠索性又窩回了被子裡，被子沒有異味，房間也沒有潮溼，牆壁上也是雪亮雪亮的，枕頭乾乾淨淨，沒有汙漬，這家旅店還真是不錯。

&esp;&esp;周春禾很開就回來了，端來早餐，一碗粥一個包子一個雞蛋，還有一小碟的鹹菜，對於昨晚宿醉的人來說，這樣的早餐無疑是最好的。

&esp;&esp;江綠舀著粥問道，“二爺他們起來了嗎？”

&esp;&esp;“應該是起來了，我去看看，你先吃著。”

&esp;&esp;“嗯，你去吧。”江綠點點頭。

&esp;&esp;二爺和付小安睡一間房，周春禾去的時候，付小安正焦急地等在廁所的門口。

&esp;&esp;“二爺在裡頭？”周春禾問道。

&esp;&esp;“嗯。”付小安點點頭。

&esp;&esp;“你要著急就去樓下的廁所，我剛剛上來的時候看到那裡還有一間。”

&esp;&esp;“不是我，”付小安窘迫道，“是二爺。”

&esp;&esp;“二爺怎麼了？”

&esp;&esp;“二爺尿不出來尿。”付小安著急道。

&esp;&esp;周春禾直接就推門而入了。

&esp;&esp;就見二爺坐在馬桶上，臉憋得通紅，就是尿不出來。

&esp;&esp;“碎娃，我好像不大中用了。”二爺說完，就低下了頭。他的聲音很小，充滿了愧疚，那雙眼睛不敢看周春禾，好像自己給大家惹了很大很大的麻煩。

&esp;&esp;“就說不來的，我一個老頭子還來啥大飯店吃飯呢，淨給人添亂。”二爺覺得現在自己尿都尿不出來了，指定是身體出了大問題，他不該出來的，不該給大傢伙添麻煩，更不該給人家旅店的老闆添堵，要是死在這裡，他做鬼良心也不能安。

&esp;&esp;此刻的二爺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低眉垂目，一雙佈滿老繭的手使勁絞著褲頭，縮著身子，像是要把自己縮回去一般。

&esp;&esp;周春禾眼睛倏地就紅了，使勁揉了揉眼睛，“大冬天的蟲子還這樣多。”

&esp;&esp;過了會，才笑道，“老頭，你是不是不習慣用馬桶？這個東西叫馬桶，就相當於我們王家壩村的茅房。”

&esp;&esp;二爺低著頭不說話。

&esp;&esp;“你等著，我去給你找個尿壺。”

&esp;&esp;周春禾讓付小安看著二爺，下樓去了。

&esp;&esp;等他再回來，手裡果真多了個尿壺，送到衛生間，放在地上，對二爺說道，“你用這個試試。”

&esp;&esp;關了門出來，他和付小安一人站一邊，數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整個的人生裡，除了媳婦生產的那晚，再也沒有今天這樣覺得時間難捱。

&esp;&esp;終於，裡頭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接著是順暢的流水聲。

&esp;&esp;周春禾舒了一口氣，眼角卻溼潤了。

&esp;&esp;“和二爺收拾好，去下面吃早餐，待會我們就回去。”

&esp;&esp;“好。”付小安這會也安安靜靜的，對於周春禾的敬意又加了一分。

&esp;&esp;回到房間，江綠剛剛吃好，“去了這麼久？”

&esp;&esp;“嗯，二爺那有點事耽擱了一下。”

&esp;&esp;“什麼事，要緊嗎？”江綠關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