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只能說或許。”
“那我……暫時相信了。”
顏津月不知道她的這一舉動引起軒然大波,她正在不遺餘力地展示自己。
“學長,我叫顏津月,也是金融系的,不過我大二,比你低一級。”
“嗯。”
“真的很感謝你能送我一程,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去了。”
“嗯。”
“學長,今晚的雨好大啊。”
“嗯。”
……
顏津月發現了,無論她說什麼,對方都是一個簡單的“嗯”字,沒有多餘的話,表情也平靜冷淡,沒有任何波瀾起伏。
她咬住了唇,拉住他的手臂,仰著小臉,不滿道:“學長,你是隻會說‘嗯’嗎?”
這次男人沒有回答,只垂眸看著她,黑眸幽深。
“你這樣顯得我——阿秋!”
她捂住口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弱弱續上之前的話:“顯得我很沒有魅力。”
從江彧的角度,他能很清晰地看見少女顫抖的長睫,挺翹的鼻樑,和纖薄的肩背和蜿蜒而下的水流。
她的面板很白,稍微多了點紅色就極為顯眼,比如耳尖,比如臉頰,白玉染緋,很漂亮,像他曾經買的一塊白玉石,內裡滲出血紅。
“不是隻會‘嗯’,而是不知道說什麼。”
他說,把傘柄塞到她手裡,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清冽好聞的香氣包裹住她,顏津月有點驚訝。
不是說是難以攻略的高嶺之花嘛,怎麼突然如此貼心?
“傘送你,我先回去了。”
撂下這一句話,男人跑進雨幕裡,身形化為雨絲,消涅於無痕。
無人知曉,他是落荒而逃。
顏津月站在原地,把臉埋進衣服裡,低低地笑出聲。
而這邊的江彧回到宿舍後,洗了個澡出來,還在想那雙水盈盈的杏眼。
舍友看他神情恍然,隨口一問:“你怎麼了?”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他突然問。
正在喝水舍友差點噴出來,壓下咳嗽,驚訝:“你?一見鍾情?不可能吧?”
“不是,那位是誰啊?”
一見鍾情基本上是因為“見色起意”,可要知道多少大美女在這位眼裡都是枯骨紅顏。
人家看都不帶看一下,怎麼今兒個就說“一見鍾情”了?
他很好奇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
江彧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上了床。
不知怎麼地,今天他入睡得格外快,只不過陷入了昏昏沉沉的夢境裡。
夢接著夢,而最清晰的只有一個。
夢裡,大雨裡,女孩渾身溼透,用一雙溼漉漉、霧濛濛的眼睛看著他。
他沒有再像之前一樣,把外套丟給她,而是把人摟進懷裡,吻住那兩片飽滿柔軟的唇。
然後,把人抱起,一步一步走向樹林深處的一個小亭子裡,把她放在石桌上,脫掉那礙眼的、溼透的長裙。
那裡是他經常自習的地方,安靜無人,很適合沉浸下來,可現在卻被他當做——
瘋了!
他猛然睜眼。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