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兩次,顏津月數不清砍了多少刀,而這東西邪門至極,恢復的一次比一次快。
最後,她砍的實在是累了,在他又一次重複問出:“你一直在這裡嗎?”時,乾脆皮笑肉不笑:“沒有啊,我才來,正要進去找檔案呢。”
而中年男人卻奇異地停下動作,“真的?”
顏津月見有戲,笑容更燦爛些:“是啊,領導,您要有什麼檔案要找,我可以幫您啊!”
他靜靜盯著她,渾濁的眼珠子轉了一下,“趕緊找,找完快回去工作,不要偷懶!”
“好嘞,領導。”顏津月動作迅速地走進檔案室,隨便抽出一個檔案又出來,對還在那杵著中年男人笑,“那我走了領導。”
後者點頭作回答。
顏津月轉身就撤回了笑容,一臉冷漠地走向電梯,直達十五樓……食堂。
砍人實在是太耗費力氣了,她都累餓了,再說,她中午本來就沒有吃飯。
夕陽西斜,晚霞在天空肆意塗抹絢爛的色彩,層層疊疊,縹緲飛揚,如女神的裙襬。
顏津月坐在窗邊的一個位置上,桌上堆著各種各樣的美食。而除了她以外,雖然還沒有到下班時間,但食堂裡已經來了不少人。
大多表情輕快,姿態閒適,沒有偷偷摸摸來吃飯的樣子,看來江氏集團的規章並沒有那麼嚴格,員工還是比較自由的。
下班鈴聲響了,陳笑也過來了。
她坐在對面就開吃,聽到她的評價,冷笑一聲:“那是因為他們不受江扒皮的管制,你我就別想了,江扒皮是絕對不允許我們提前下班的!”
“江扒皮,他真名叫什麼呀?”顏津月咬下一口蝦餃,問。
“江彧啊,你這都不記得了?”陳笑邊吃邊說話,含含糊糊,“也是,天天明面上叫老闆,私底下喊他江扒皮,能記得才怪。”
“江彧……”顏津月念著這個名字,垂下長睫,又問:“yu,是什麼字來著,我也不太記得了。”
“看來你真是忘光了!”陳笑嘖嘖,“彧是——”
清凌如冰的男聲先回道:“謾彧的彧,文采繁盛之意。”
顏津月扭頭,看見男人冷峻清雅的面容,
江彧直接在她身邊坐下,拿過她的手,在她的掌心慢條斯理地寫下“彧”這個字,問:“可知道了?”
酥酥麻麻的癢意在掌心蔓延,顏津月眨了眨眼,不知該如何反應。
不是,這男人怎麼又熱情上了?難道是後悔了?
但她還沒想明白,又見江彧瞥她一眼,恢復冷淡:“老闆的名字都不記的,怪不得連最簡單的報表都做不好……還要偷懶逃班。”
“啊?”顏津月又懵住了。
“今天下午,你沒有回過一次工位,上廁所需要這麼久嗎?”男人目光如炬,彷彿能洞察一切。
“我……”逃班被逮個正著,連藉口都被拆穿,顏津月啞口無言,尷尬地低下頭。
“等會來我辦公室一趟。”
一旁陳笑已經傻了,一天說老闆壞話被撞兩次就算了,怎麼她的好舍友還被老闆如此關注,這簡直就是妥妥的……針對啊!
“等會來我辦公室一趟。”絕對是她近期聽過的最恐怖的話了!
不愧是江扒皮!
待江彧走後,陳笑扯著顏津月袖子,小心翼翼問:“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顏津月攤手,神情無奈:“不知道啊。”她還疑惑這男人怎麼一會冷一會熱的呢。
“那你真要去?”
“去唄。”顏津月無所謂道。
吃完飯,陳笑以送友人上斷頭臺一樣的目光,目送顏津月離開。
顏津月本想直接上電梯,卻不想直接被顧司臨攔住。
他的紅髮張揚似火,表情卻有點蔫蔫的,略帶疲憊之色,“從樓梯上,火燒上來了。”
他話音落,“嘭”地一聲,身後食堂窗戶的玻璃爆裂,碎渣如天女散花,場面壯觀無比。黑夜已然降臨,火光卻染得蒼穹赤紅,彷彿是晚霞的殘餘。
而原本食堂裡的還在談笑用餐的員工們,渾身被火焰籠罩,化為烏黑的焦炭人。
剛才還在嬉皮笑臉的陳笑也是其中之一。
顏津月有些呆滯。
“走。”顧司臨想都沒想,直接攥住她的手腕,衝向樓道,可臨到門前,卻被裡面湧出來的焦炭人攔住了去路。
他掏出手槍射擊,子彈毫無阻力地穿過它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