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燈滅了,與此同時,古堡厚重的大石門也緩緩闔上,發出輕微的“咣噹”聲。
視野倏然陷入黑暗,只能模模糊糊看見些輪廓。
祁雲瀟、傅隨舟、包括祝敘三人都已然嚴陣以待,以武器擋在身前築成防線,身體緊繃,連呼吸都收斂許多。
顏津月倒是沒有那麼緊張,在小丑的地盤,別的鬼怪不敢作祟,能幹出這麼一出的,必然只能是小丑本人。
小丑即使再瘋,也不會切實傷害她,頂多玩些無傷大雅的捉弄。
還有,她此刻正撲在祁雲瀟的懷抱裡,被他護得嚴嚴實實的,就算有危險,也先輪不到她頭上——
腳踝上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纏繞得很緊,還慢慢往上攀爬,很像是蛇,顏津月不由得蹙眉。
她很不耐地質問:“祝敘,可以把你的斯科特收回去嘛,它爬到我腿上了。”
“小姐姐,不好意思啊,你腿上的應該不是我的斯科特。”
黑暗中傳來祝敘含笑的聲音,還夾帶著些幸災樂禍,“斯科特,還在我的肩上呢。”
那她腿上是……
“津月,先不要亂動,我也被纏住了。”祁雲瀟說。
還有傅隨舟也說:“我也被纏住了。”
祝敘還跟著附了句:“別問了,我也不例外。”
“蛇”還在順著她的腿往上,鑽進她的裙襬裡,纏住她的腰身,冰涼的觸感緊貼著腰腹,霎時,顏津月的心也跟著涼了一大截。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正當幾人
“啪嗒”一聲,頭頂的燈再次又亮了,視野清晰起來,他們也看清了剛才黑暗中到底是什麼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他們都困住。
是藤蔓,綠油油的藤蔓。
祁雲瀟三人的身上都被藤蔓從肩膀到腳都裹纏得緊緊的,葉子晃動,像是三個豎條形狀的粽子,根本動彈不得。
而唯一的例外是顏津月,她只有一條腿被纏著。
那根藤蔓上沒有葉子,光溜溜的,觸感十分光滑,所以一開始她才會誤以為是蛇。
“怎麼還差別對待呢。”祝敘笑吟吟地開口,“津月小姐姐,你的美貌,居然能讓鬼怪憐香惜玉。”
腰間的藤蔓還有蠢蠢欲動往上的趨勢,藤蔓枝尖還在她背部極其磨人地摩挲,所過之處惹起奇怪的酥麻。
在人前被這麼欺負,雖然隔著一層衣料,根本無人知曉,可內心的羞恥感還是爆棚。
顏津月的表情變得古怪,耳尖發燙,乍一聽見祝敘這句酸溜溜的話,沒好氣斜了他一眼。
不過,很快祝敘就沒有心思和她言語相爭,他的笑沒了,臉色也突然變得很難看,隱隱有漲紫之色。不僅是她,祁、傅兩人也是,發出痛苦的掙扎聲。
顏津月也顧不得隱秘的心思,焦急扯著祁雲瀟身上的藤蔓,“怎麼了?”
祁雲瀟額間青筋暴起,大顆大顆的冷汗往外冒出。
他艱難地說道:“喘不了氣……”
顏津月眸色閃了一下,想都沒想,抽出霧月就去要去割他身上的藤蔓。
“沒用的,這玩意——”武器割不斷。
正在掙扎的傅隨舟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雙刃根本無法撼動的藤蔓,在那把形狀如流水般纖長流暢的刀下,瞬間斷成兩半。
藤蔓窸窸窣窣落地,壓迫感消失,祁雲瀟大口大口地喘氣。
顏津月又轉身來處理傅隨舟身上的藤蔓,都弄乾淨後,見男人的神情有點呆滯,關切道:“怎麼了?是不是剛才太難受了?”
傅隨舟深深看著她,又看向她手中的刀,神情不明,過了好半晌才說:“沒有,我很好。”
“那就好。”顏津月鬆了口氣。
這邊歲月靜好,那邊的祝敘都快窒息了,他焦急呼喊:“救我……救我……”
顏津月提刀走到他跟前,下巴矜傲抬起。
“祝敘弟弟,你當初蠱惑我、還把我丟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你得求我啊?”
她在笑,燈光落在她琥珀色漂亮的眼睛,溢位來時便化為狡黠和使壞,卻並不會讓人覺得討厭,反而覺得生動。
就連祝敘心裡都是這麼想的。
難以呼吸的痛苦和古怪的愉悅情緒交織,他竟然有點想笑,但身體裡僅存的空氣快沒了,笑不出來,讓他的神情又像是笑又像是哭。
顏津月撇撇嘴,終究上前割斷了他身上的藤蔓。
突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