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陸地上,古堡。
小丑坐在浴缸裡,任由冷水把自己包裹,冰鎮過的紅酒擱在手邊,每當感應到水下那兩人情濃之時,他就會悶頭喝一杯,壓制難捱的反應。
這幾個夜晚他都是如此度過的,要不用冷水使自己清醒,要不去殺幾個鬼怪釋放。
他本想殺那幾個小螞蟻的,可一看到他們,就能聯想到腦海傳遞過來的破碎畫面。
少女嫵媚溼潤的眼神和雪白如玉的肌膚,會出現在眼前,挑撥他的神經。
終於結束了……
他倏然從冷水裡出來,用乾毛巾簡單擦了擦,套上睡袍走向床。在床上躺了一會,睡不著,他直接起身,下到二樓的某間客房裡。
她在這裡住過幾天,留下許多生活痕跡,比如,衣櫃裡幾件被洗得香噴噴的衣服,和團得亂糟糟的、還沒來得及整理的被褥。
他似乎都能想象到,少女如何在這張床上打滾,痛罵他是如何地欺負人。
可白天,她還得掛上一副小臉,穿著黑白相間的女僕裝,拿著個大掃把在他面前演戲,時不時偷偷眉飛色舞,露出個幽怨的小表情。
小丑想了想,乾脆躺在床上,把被褥蓋在頭上,似乎能從其中捕捉到幾絲氣息。
有一個詞叫做望梅止渴,他現在就是這種心情,抱著她睡過的被褥,好像和那個“自己”一樣,抱著那軟綿綿的身子。
她在的時候,他怎麼沒想到……
竟然讓那個傢伙捷足先登!
黑夜裡,指節握得很用力,咯吱作響。
待到黎明降臨,天空泛出魚肚白,他才從床上下來。洗漱完,他上到閣樓,俯視下面的遊樂場。
各個區域中,鬼怪暫時停歇,那些小螞蟻也在休息,一切那麼平和安寧。
他勾起殷紅的唇,手指輕輕一劃,更多奇形怪狀的東西出現在下面,而本在沉睡的鬼怪也睜開了眼睛,抖了抖。
新的一天開始,遊戲也該繼續了。
**
顏津月是從水裡游上岸的,她從空間裡拿出乾衣服和乾毛巾,到隱蔽的地方處理了下,才聯絡祁雲瀟和傅隨舟兩人。
他們還是在摩天輪底下集合。
“你怎麼出來了?”
祁雲瀟關心地從上到下打量她一遍,確認安然無恙才放心,“你能誤打誤撞找到安全屋不容易,呆在裡面30天,雖然分配的積分不高,但至少能活著。”
“是啊,傻子找到安全屋才會離開。”
傅隨舟抱著臂膀站在一邊附和,見少女神采奕奕,顯然這幾天過得很輕鬆舒坦,不像是他們,狼狽不堪。
幾日不見,祁雲瀟和傅隨舟兩人憔悴了不少,眼下青黑,眼白布滿紅血絲,連下巴的胡茬都沒有處理。
要知道,之前顏津月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雖然也很疲於奔命,但可都收拾得乾淨利索。
“我想著,不能讓你們兩個單獨面對那個瘋子嘛。”
顏津月把空間裡從古堡裡拿水果遞過去,“我這不是來陪你們了嗎?咱們可是戰友,得講義氣不是。”
“這是?”祁雲瀟眼神詢問。
“哦,我從安全屋拿的。”顏津月笑著回。
傅隨舟咬下一口蘋果,邊吃邊說:“你這生活還真舒服,這什麼安全屋啊,之前也沒見過這樣的啊。老祁,你見過嗎?”
祁雲瀟搖頭,“或許,每個副本設定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說到這傅隨舟就來氣,“我倆倒了八輩子黴能進這副本,大boss是個純,鬼怪一茬一茬的,跟批發似的,根本砍不完。”
“下次再也不進這種只有存活任務的副本了。”
他狠狠咬下一口,似乎把手中的蘋果,當做了某個量產鬼怪的瘋子的腦袋。
祁雲瀟哼笑,“還不是你圖這個副本的積分高。”
“哎呀。”傅隨舟面目扭曲了下,“誰知道這千載難逢的十萬積分的純逃生S級副本,這麼噁心。”
“再說,也不只我一個人好吧,其他人不都是貪圖那十萬的積分?”
他話音落,另一道聲音接道:“是啊,不是為了那積分,誰願意來這裡。”
金髮高瘦的少年走來,肩頭掛著一條墨綠色的大蛇。
他雖在笑,可已經沒了第一次見面的陽光燦爛,眉宇間都寫著疲憊之色。而那條鬥志昂揚的蛇也蔫噠噠的,鱗片都黯淡了不少。
祝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