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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陸月寒本來只有一點羞意,卻在許雲深的追問下變成了十分。她舉著帕子捂住臉,過了半晌方才小聲說道:“是宋令璋。”
&esp;&esp;許雲深怔了怔。
&esp;&esp;“正好,雲深你也幫我勸一勸她。”任雪霽無可奈何地嘆息了一聲,“我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宋督公……他是督公啊!”
&esp;&esp;“宋督公也有宋督公的好處。”許雲深卻道,“月寒跟著他,好歹不必出宮,也免得咱們日後難得相見。”
&esp;&esp;“可是,咱們姐妹在一處過一輩子不好麼?”任雪霽滿面不快,“從前說好了,大家互相做伴,一起靠長生養老的。月寒何必又非要跟著旁人?”
&esp;&esp;“你說一千道一萬,也抵不過她自己願意。”許雲深卻是想的通透,“六七品的女官到了年歲可以出宮,正經嫁個好人家,她們自然不肯隨意委身於太監。而你們兩個官居一品,若只是為了嫁人便舍了前程不要……雖說女子嫁人相夫教子方是正途,但是到底還是有些遺憾。既然橫豎都不會出宮,是自己過一輩子還是要找個太監搭夥過日子,說到底也只憑自己的心意罷了。”
&esp;&esp;任雪霽不說話了。
&esp;&esp;道理雖然是這麼個道理,可是她……她還是覺得可惜。
&esp;&esp;“我是要嫁給他的。”陸月寒卻放下帕子,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無論我是出宮還是留在宮裡,無論他是太監還是侯府公子,總之,我是要嫁給他的。”
&esp;&esp;其語氣之堅決,倒是教許雲深和任雪霽都吃了一驚。
&esp;&esp;過了半晌,許雲深問道:“你們,到底是從幾時……”
&esp;&esp;“很久了。”陸月寒輕聲道,“很久很久了。”
&esp;&esp;
&esp;&esp;頭頂上沒了主子,明日又沒有朝會,這一次許雲深成功地說服了陸月寒和任雪霽陪她一同飲酒作樂。
&esp;&esp;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略微有些醉意的任雪霽終於還是伸出手,拿起那塊她始終看不順眼的白玉環細細打量。
&esp;&esp;“你要看就好好看,何必這般姿態。”陸月寒哭笑不得,只好從裙子上解了五彩宮絛,連同上面的玉環一併遞給任雪霽。
&esp;&esp;“這玉很是不錯。”許雲深倚過身來,就著任雪霽的手看了一回,“白玉無瑕,潤澤細膩,宋督公有心了。”
&esp;&esp;“這能算是哪門子的有心?”任雪霽挑不出這白玉環的錯處,便又去挑宋令璋的禮,“我送月寒的帕子是我親手繡的,雲深你送的香也是你親手合的,而他宋令璋不過是教底下人去找個玉佩而已——還是最簡單的玉環形制——誰還不會吩咐人了?”
&esp;&esp;“你這是強詞奪理。”許雲深把玉環從任雪霽手中奪過去,遞還給陸月寒,“宋督公能有這份心意就好。再說了,調香也好繡花也罷,這些都是些女兒家的事務。宋督公怎麼會去做這等事情?”
&esp;&esp;陸月寒重新將玉佩系在裙子上,慢條斯理地解釋道:“朝堂上不安生,他這段時日一直忙的緊,肯花功夫教人尋玉佩已經是難得了。”
&esp;&esp;“再說,他自幼學的是君子六藝,經史子集,哪裡會做這些花樣?”宮尹女官嘆息一聲,又執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他已經很辛苦了,我也不忍心教他再去為了我而特意學些什麼。他能記得我的生辰,能送我一份賀儀,我便已經心滿意足。”
&esp;&esp;“月寒就是太好哄了。”任雪霽不由得嘆道。
&esp;&esp;陸月寒淡淡一笑,將酒盞送到唇邊。
&esp;&esp;從前那十年,他們處處小心謹慎,連私下裡見面的機會都少之又少,更不必說互贈生日賀儀。
&esp;&esp;如今能有這些,足矣。
&esp;&esp; 盛裝
&esp;&esp;因著在生辰宴上小酌了幾杯, 翌日清晨,陸月寒便起遲了。
&esp;&esp;“今日正值上巳休沐,大人無需上朝點卯, 想要多休息一陣也不妨事。”弦鳴雖這般說著, 卻還是端了沐盆巾帕來,又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