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急急慌慌地奔進來,一對招魂幡被扛得歪歪斜斜的,當前一人就大叫道:"村長,老邪門了,怎麼辦!"聲音有些發顫。
原來他們行到半途,有幾口棺材又傳來了咚咚聲。一群人強忍住害怕,飛也似的逃了回來,到了地方,這才把棺材擱下地來。就聽其中幾口棺材中果然又發出咚咚幾聲。
我一看這情形,也就暫時先打住疑問,上前道:"開棺。"
一群人哆嗦了一下。村長老頭大喊一聲:"都愣著幹什麼,法師說什麼就是什麼!"
當即就有幾個年輕力強的壯小夥上得前來,將其中一口棺蓋起封,立即就戰戰兢兢地往後退去。我上前一手託了棺蓋,輕輕一推。將棺蓋移開,就覺棺中卷出一道陰冷的氣流。
棺中也是具男屍,跟之前那個栓子的死狀差不離,都是陰氣入體之兆。雙目緊閉,嘴唇烏黑。只是手腳在棺中卻是不安分,不時抽動一下。
我檢視一番,沒瞧出其他異樣,就封了他的屍竅。再開啟剩下棺材一一看過去,倒也沒看出什麼新鮮的。
村長那老頭期期艾艾地湊過來。道:"法師,應該怎麼辦?"
"沒事,就按照鄭老先生說的,把他們葬了就行。"我正琢磨著事情,隨口說道。
村長吞吞吐吐半天,苦著臉說:"會不會??還鬧??"頓了一下,又道,"要不??要不還是法師你??你來??"
我看他期期艾艾了半天,原來是想讓我動手,就說:"我來也是這樣辦。"
對於驅邪伏煞,其實各門都有各門的路數。比如清微派最擅長超度,而茅山派的法術就重在殺伐,遇上邪祟怨孽,往往是將其滅殺,再以純陽火燒起屍身。像我們這一行的,卻又有不同,往往講究的是入土為安,以墓局或者葬陣封鎮,日久天長,來消解怨孽身上的戾氣。
葬門所傳承下來的這一法度,看起來是最為麻煩的,但其實也是最為附和自然之道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就是有些邪祟是很難徹底滅殺的,就譬如王氏那種成了煞的,就連純陽火也燒燬不了。唯有以墓局和葬陣加以封鎮,慢慢消磨其身上陰煞之氣。
村長沉吟了半天,最終還是再生事端,求我將五人焚滅。我也沒說什麼,其實無論怎麼來,都差不多。反正人都死了,也不在於身後事如何。當即令人將五口棺材抬到村外,用符火化去,不一會兒就燒成了灰燼。
回到村裡後,就單獨拉了村長說話,問起事情緣由。但聽那老頭說了半天。也沒講出什麼有用的。只說是這栓子五人進了後山,第二天就被人發現死在林子裡頭。
我當即就讓他領著我去山裡看看。村長瞧了瞧天色,遲疑道:"這天也太晚了,那邊山道難走得很,是不是等明天?"
我嚇了他一句:"還要不要命了。"
老頭子吃了這一嚇。當即一哆嗦,又去找了兩個年輕小夥子來,跟著我們一道進了山。兩人打著燈,在山野中亂照,也許是經過之前的事,都有些害怕。
這邊的山勢陡峭,地形複雜,果然是有些難走。一行人走了有數里路,就聽一個小夥子道:"前頭就是了。"
舉目瞧了一眼,好大一片林子。古木森森。進去再行了一陣,村長老頭指著前頭一個凹坑說:"就是這兒。"
我上前仔細看去,見這坑很淺,周遭散落著一些石頭和落葉。
"栓子他們當時就躺在這兒。"村長說著,又比劃了幾下,描述了幾人所躺的位置。
"我們發現的時候,人就早已經沒氣了。後來抬回村子,正好鄭老先生路過,一眼就瞧出了問題,說是栓子他們陰氣入體。不能草草下葬。"
我仔細打量著周遭的地形,就問:"那鄭老先生又是怎麼出的事?"
村長道:"那天是栓子他們出事後,鄭老先生指點了我們葬法,就獨自一人來了這後山。"說著嘆了口氣,"誰知道他老人家就出了事。"
往前走了五六步。朝地上一指:"就在這兒,鄭老先生當時就伏在地上。我們發現的時候,老先生已經昏迷不醒。"他身後兩個年輕小夥子也跟著點頭,說是當時他們兩人也在場。
我聽了一陣,就在當地轉了一圈。卻並沒發現任何異樣。就這地方,雖說是位於荒山郊野,但草木繁茂,運起陰陽瓶將氣機擴張開來,感應了一下此地生氣的走向,也沒發現有混亂的跡象。
帶著兩個小夥子一起在地上挖了一段下去,也沒任何發現。隨即又在附近兜轉了一陣,看出此處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