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他幾眼,心想也真是冤家路窄,這牛鼻子就跟蒼蠅似的,哪裡都要來插上一腳。再掃了一圈,果然是沒見到洪坤、廖萬山等人的影子。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也不知這幾人暗中在搞什麼鬼。
正想著,突覺臉上一涼,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飄過。再仔細一看,就發現原來是下雪了。天空彤雲密佈,灰濛濛一片,起初還只是零星雪花,轉眼間,就越下越大,變成了鵝毛大雪。
此時正當寒冬臘月,這玉皇頂上更是天寒地凍。狂風裹著雪片拍打在臉上身上,一時間連眼都迷住了。才不多大點功夫,我們架子上四人身上就已經積了一層的雪,看過去白乎乎的一片。
我的傷勢已經痊癒大半,自然不太在乎這些嚴寒。擔心地看了騷包臉和顧思寒一眼。他們兩人傷勢嚴重,怕是抵受不住。見他們在雪中一動不動,不由叫道:"死了沒有?"
就聽騷包臉"呸"了一聲,叫道:"吵個毛線啊!"隨即抬了抬頭。只是這聲音聽來,卻是有些虛弱無力。
顧思寒的聲音也在這時傳來:"你們倆都死了。我也死不了。"
騷包臉"嘿"了一聲,叫道:"你個小白臉就知道胡吹大氣。"
我見他們還能說話,稍稍放了些心。抬頭看了一眼天際,只見天色昏黃,暴雪橫空,心裡頭生出一種莫名的不詳之感。也不知此時此刻,青子那死女人身在何處。
正在這時,就見到又有一行人頂著大雪從山下上來。遠遠瞧去,見他們來的人數眾多,聲勢頗大,上得峰頂,不時地抖落身上的積雪。
等走得近了,就認了出來,原來是黃門和聞家到了。黃蕾走在最前,在她身旁的是宋叔和聞二爺,再其後是兩家的弟子。
天師道的李師伯等人迎了上去,雙方說了一陣話。黃蕾抬頭衝我看了一眼,就帶著兩家人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這雪越下越大,底下眾人大多都隱到了大樹底下躲雪。我們四人無遮無攔,不一會兒就被積雪給層層包裹,堆成了一個個雪人。
這風雪來得猛烈,去的也快,再過得一段時間,雪勢就為之一停。我眨了眨眼,抖落眼眶上的積雪,朝對面望去,見騷包臉和顧思寒掛在那裡一動不動。
正想喊一聲,就見兩人晃了晃腦袋,身上的雪撲簌簌往下掉落。我瞧得心中一喜,這才稍稍心安。
這時候,就聽下方傳來一陣凌亂的嘎吱聲,是一行人踩著雪過來。我搖落頭上的積雪,低頭望去,就看清來的是一群天師道的弟子,當中還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明空、明心和陳俊生。這些人身上都還戴著孝,八成都是張善正座下的弟子。
在他們身後,又有幾名弟子押著三個人,用繩子縛住,綁在一起。其中一人哭叫道:"冤枉啊。我們真是冤枉啊!"
我定睛一瞧,這流淚大哭的人文文弱弱,正是陳老頭的那個小弟子林元。與他綁在一起的還有文樂那姑娘,以及她那個叫張全的師弟。
"我??我們怎麼會害師父??我們??嗚嗚??"林元哭得涕淚橫流。那張全卻是神情呆滯,一聲不吭。
就見文樂皺了皺眉頭,喝道:"哭什麼哭!"
那林元被她一嚇,凝噎了一下,卻還是忍不住抽泣起來。文樂微蹙著眉頭,既不叫屈,也沒看我一眼。
明空等人紅著眼看了我們幾眼。當即就有幾名天師道弟子對著我們破口大罵。更有一名弟子哭叫一聲,衝上去拽住林元,就連抽了幾個耳光。口中直罵:"欺師滅祖!欺師滅祖!"
其餘幾名弟子為他所激,也是義憤填膺,衝上去對張全拳打腳踢,只是要朝文樂動手的時候,被她看了一眼,受她平日威信所攝,卻也沒人敢去動她分毫。張全和林元二人一時被打得哇哇直叫。
我在上頭看著,一時間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這時候。就又見一行人衝上前來。看服飾是茅山派的弟子,只見這群人衝到木架底下,就衝著那姓梁的破口大罵。聽得一陣,才知道這些人原來是範林的弟子,認定了梁庸是殺害他們師父的兇手。
姓梁的只是抬了抬頭。看了一眼,就別過臉去,沒再理會。
這群弟子雙目通紅,越罵越是激動,當即就有人從地上抓了雪塊捏成團。朝著梁庸扔了過去。這些人在茅山修行日久,這雪團擲出自然是又快又準,正中那姓梁的面門,雪花四濺,砰的碎開。
那姓梁的面掛冷笑,只是盯著那弟子看了一眼,一聲不吭。
那弟子大罵了一聲,接著又從地上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