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元初師伯白衣飄飄,踏雪而行,倏忽就到了近前。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干清微派弟子,在裡頭看到了劉子寧、陳琳和盧霞的身影,除此之外,還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都是在明月觀見過的熟人。
見到他們前來,人群中立即嗡嗡地響起一陣議論聲。那李師伯臉上驚疑不定,朝著元初迎上一步,張嘴正要說話,就聽又有一個女聲遠遠地傳了過來,聲音乾脆利落:"你們哪來的狗膽,敢動我們葬門的人!"
隨著聲音穿空而至,就見一行人飛快地登上了峰頂。修老頭一身黑袍,微微佝僂著背,他那徒弟連紅英就跟在他身旁,剛才出聲的就是她。一眾葬門弟子身著黑白兩色。悄無聲息地跟在二人身後上山。
當日攻入桐宮的就是天師道的趙李二人以及茅山派的楊義,此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個個葬門弟子神情冷然,卻是散發出絲絲的煞氣。
這轉眼的功夫,場中形勢瞬息萬變,實在是我沒想到的。峰頂諸人更是所料未及。一時間氣氛凝重,壓抑到了極處。
我掃了一眼場中局勢,心中飛快盤算,正琢磨著要不要趁此機會出手,猛地就聽到呼啦啦一聲巨響自東南方向傳來,餘波震盪到此處。山搖地動,冰雪撲簌而下。
我心中猛地抽搐了一下,咚咚狂跳,腦海中電光石火般閃過,只覺得有什麼事情極為不對。正在這時,就見那李師伯身形一晃,手指掠出,就有一道符火自他手中彈出,直朝離火陣中射來。
我運起胎息經,身上鐵鏈登時結結碎裂,伸手在空中一撈,就撈了一把碎鐵在手。眼見顧家和清微派中都有人直奔顧思寒和騷包臉而去,當即不再猶豫,從木架上一躍而下,魑魅步踏出,左穿右繞,從人群中直插而出,就朝著峰下狂奔過去,遇有前來攔截的天上道弟子,當即將手中一把碎鐵灑出,將一行人擊倒,毫不停留地穿梭而過。
把旺財從脖子上拎了下來,往雪地上一扔,喝道:"找!"
小怪胎"啾啾"大叫幾聲,當即在雪地上風馳電掣,直朝東南方向射去。我深吸一口氣,取了兩道輕身符,往前胸後背一貼,接連使出陸地飛騰,踏雪疾馳,緊跟其後。
手中捏了雪團,遇到隱蔽雪中施術攔截的,立即聚氣射出,將人擊倒。這一路狂奔疾行,連續施展陸地飛騰下來,就有些氣力不濟,心中憂急如焚,飛奔之中,衝旺財叫了一聲。
小怪胎聽到呼喚,當即頓住身形,朝我疾射了過來,"啾啾"叫了幾聲。一雙大眼睛撲閃了幾下,似乎有些疑惑。我上前把她拎了起來,纏到脖子上。隨即反向疾奔出數步,就見腳下峭壁森然,看下去白茫茫一片。
我深吸了一口氣,仔細觀察了片刻。小怪胎"啾啾"叫了幾聲。伸出溼乎乎的舌頭在我臉上舔了一下。我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定了定神,隨即縱身躍下。身在半空,運轉胎息經,盡聚於手,直朝巖壁抓去,借力稍稍減緩身子下墜的速度。
寒風呼嘯,冰雪紛飛,一路急速下墜,稍一疏忽,恐怕就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這下子就體現出當年我日日在寒骨井中爬上爬下的好處,要不是那幾年的磨鍊。此時只怕是早已經失足墜下。
一直到雙腳踩到實地,才有了一絲絲的暈眩之感。這時候,才覺出手掌火辣辣的一陣劇痛,伸手看了一眼,就見兩隻手掌已經被那些尖銳的岩石給磨得血肉模糊。
旺財"啾啾"叫了一聲,從我脖子上滑下來,在我手掌傷口上舔了舔,回頭衝我看了一眼,溜到地上,繼續朝著東南方向疾馳而去。
我緊隨其後,在雪道中疾奔。再行出一陣,就見前頭山土崩裂。碎石遍地,像是有個山頭坍塌了。之前聽到的那聲巨響,說不定就是因此而來。在疾馳中的旺財突然頓住身形,昂起頭環顧了一眼四周,衝我叫喚了一聲,直鑽入亂石之中。飛快遊走。
翻過這片坍塌的山頭,再奔行不久,就見到前方潔白的雪地上灑了斑斑血跡,如綻放的紅梅一般,鮮豔奪目,觸目驚心。我心中咚咚亂跳。強壓下心頭不安,尋著血跡急速奔行,就隱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怪異雜亂的呼嘯聲。
我咬了一口舌尖,忍著心神疲倦,又強提起一口氣,連使陸地飛騰,轉過一處被大雪蓋得嚴嚴實實的土坡,就見到前方出現了一道極為狹窄險惡的峽谷。峽谷之下,碎雪飛濺,數道人影在雪中急速晃動閃爍。
再奔進一些,就看清是五個灰衣人,行動迅疾如電,身法怪異,如同鬼魅一般。被他們圍在當中的是一個嬌小的人影,在五人中來回穿梭。我仔細瞧得一眼,就認出是寧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