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外頭異響,心中一跳,不及細想,當即抱起一個姑娘,滾到角落裡,將她壓在身上。那姑娘身子滾燙,一貼上來頓時扭了幾扭,粗重的氣息呼呼噴了過來。
這時候,就聽石門喀拉一聲開了。我將臉埋在那姑娘的長髮之下,透過縫隙望去,見進來的是個女道士,大約五十來歲,眼角爬滿了細細的皺紋,兩鬢是絲絲縷縷的銀絲。目光渙散,面上也沒什麼表情。
朝石室內掃了一眼,似乎察覺到什麼,目光凝了一凝,有了些精神氣。眉頭皺了皺。朝著裡頭緩步行來。我屏氣斂息,一動不動,雙目只一瞬不瞬地盯著來人瞧。
見她轉過來,盯著幾名姑娘瞧了幾眼,臉上神情驟然起了一絲變化。我心下凜然,當即一隻手把身上那姑娘往旁輕輕一推。另一隻手就地一拍,身形拔起,並指朝著那女道士肋下戳去。
就見那人眼睛眯了一眯,一揮袖子就拍了過來。我身在半空,猛地往下一沉,避了開去。就地一滾,來到那門口,手掌一按,將那石門轟然關閉。身形不停,腳下連踏,就已經搶到那女道士跟前,一記手刀朝她脖頸斬下。
那女道人一聲不吭,袖子倏忽翻上,就與我手臂格了一記,同時另一隻袖子呼啦啦橫掠過來。我不閃不避,提臂斜掠,就是一記九陽捶自下反撩她胸口。
那女道人身形一晃,就要朝後退去。我腳下連踏,緊跟而上,如影隨形,手腕一轉,結拘邪指,點她腰際。就見她雙足一屈,身子突然向後騰空而起。
我足尖在地上一點,當即使個陸地飛騰,疾掠而上,手結紫薇印,就要朝她腹部按下。正在此時,就見她身在半空,雙手飛快結印,手指輪轉,看著極為眼熟,正是之前那老道在土殿中用過的。
我心中一凜,知道絕不能讓她用出雷法,當即也顧不得其他,使一個怨海咒,怨魂囂叫之聲呼嘯而起。也幸虧這女道士的施法速度遠不及土殿中那老道一般迅捷,雷印結到一半,被這突如其來的音咒一蕩,當即滯了一滯。
我趁勢而上,提臂掄出,一記九陽捶結結實實地砸在她小腹,隨即片刻不停,袖子揮出,一記暗煞罡拍在她肩頭,登時一縷黑煙騰起,室中飄起一股焦灼之味。
我身形剛一落地。腳下就一個交疊,走魑魅步,倏忽繞到她身側,連封她兩處關竅。伸手一拽她衣領,當即把她提了過來。我知道這女道士與土殿中那些黑袍道人不同,是有自己靈智的。正要押了她逼問此地情形,就聽嘎拉拉脆響,那女道人的身子突然連著抽搐了數下。
我立即覺出有異,就見她整個人塌陷了下去,流在地上。我頭皮一陣發麻,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一摸,只覺她周身綿軟,皮肉凹陷,似乎是全身的骨頭在一瞬間碎裂了,只剩了一個皮囊。
這女道士就這樣死了,臉皮沒了骨頭的支撐,像張餅一樣攤了開來。雙目圓睜,嘴角拉長,似乎在大笑一般,瞧著尤其詭異。
我跟死人打交道那麼多年,卻從沒見過這種死法。再過片刻,就見從那女道士的口鼻之中散出了一些黑灰。我捻了一些放在手上,一時間也看不出是什麼。
盯著她瞧了一陣,只覺得蹊蹺萬分。這女道士身穿雲紋道袍,想必是跟那土殿中的老道同出一門,只不過比起那老道來,本事可是差了許多。我與她交手時間雖短,但也並不是瞬息之間的事。這人卻是始終沒有吭上一聲。
在她身上翻看了一陣,也並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掃了一眼地上那些個女子,心中轉念,掩到石門旁側耳傾聽。剛才的一陣打鬥,似乎並沒有引起外頭的注意。當即去剝了那女道士的道袍,披在自己身上。推開石門閃身出去,又將石門重新關閉。
就見石室外頭是一條長長的通道,沿著通道疾步走了一陣,就見前方人影晃動,過來兩個年輕姑娘,胳膊和大腿裸露在外。看過去白晃晃的。除了這二人之外,別無其他人。
我當即不閃不避,迎著兩人走了上去,雙手背在身後,暗自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我此時雖說是披了一身道袍,但模樣畢竟差得太遠,只要一遇到那些個道士,那自然是馬上被戳穿。但那兩個女子只是垂著頭一路行來,神情木然,毫無表情,連看也未朝我看得一眼,擦著我身邊就走了過去。
我回過身瞧著二人背影遠離,當即沿著通道繼續朝前行去。這途中又遇到了幾名女子,卻都是垂首經過,倒是沒遇到什麼波瀾。
我一邊走,一邊在心中記憶地形,與之前所見相互映照,發現我此時所走的方向應該是在前往蜂巢深處。那算命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