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茹教主說起當年的事情,只覺驚心動魄,久久無法平息。
室內寂靜了片刻,又聽她接著道:"我這時候還抱了一絲希望,天南地北地到處走,就是想尋得他的一絲蹤跡。"
我聽得心中黯然。只可惜茹教主尋找了多年,卻是一無所獲。後來有一天,她無意中發現,地下有幾處極為隱秘的古墓被人破去,從破陣的手法看,很是乾淨利落,像是對這墓中的禁制陣法極為了解。
"我起初懷疑是葬門之人所為。可暗中勘察了許久,發現不是。"
我聽到這裡,心中琢磨了一陣,忍不住道:"葬書?"
茹教主沒有接話。過了一會兒,才道:"我也是做這般想法。"
能在莽莽山川荒野中尋到埋藏千年的古墓,並且將它輕巧破去的,除了葬門之外。也就只能是手握葬書之人。當年青子的師父破了葬門,將葬書奪去,如今他已然兵解身死,那葬書自然是落入了那個得他血契之人的手中。
"那賤人藏得極深,我百般調查,也是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再後來,我無意中碰見這焚香會內亂,索性就坐了他們教主之位。"
我聽得恍然。以她的本事,想要收服焚香會,還不是易如反掌。她統領焚香會之後,將焚香會壯大的同時,又把教徒像豆子一樣灑遍天南地北,傾一教之力,暗中繼續調查對方的底細。
茹教主強忍著不去動那八仙局,枯守在這總壇地宮之中。這兩人就像是暗夜的響尾蛇一般,同時蟄伏在暗處,一動不動,只等著對方露出破綻,立即發動雷霆一擊,將其徹底咬死。
時間就這樣一年年過去,這兩人潛藏得越來越深,誰也不肯先露出頭來。直到有一天,位於我們村後山的葬陣突然被破,山塌地陷。
茹教主雖然一直居於地宮,但焚香會教徒的眼線遍佈,立即就將這一事情傳遞了回來。茹教主聞訊之後,在地宮中靜坐了三天。但她還是忍住沒有動手,而是派了眼線一直在暗中盯著。
茹教主沉吟了一陣。道:"等到後來我打算出關的時候,卻發現白家人搶先出手了。"
我知道她說的是劉楠的母親白梅,當時是她與死人臉還有王老頭一道修補了那處崩壞的陣眼。對於白家人,我一直心存好奇。當初聽王老頭說,白家人似乎是一直在守著葬法大陣,也不知這其中又有什麼瓜葛。
我把這個疑問說了,就見茹教主看了我一眼,道:"你知道四大仙門罷?"
我點了點頭,胡黃白柳四大仙門,這我自然是熟悉的,而且還跟其中的兩家打過交道。一個是桐宮之中的黃老頭。那就是黃家的人。另一個則是旺財的生父,則是柳家人。
一說到這個,我倒是記了起來,就順口把在桐宮遇見黃老頭的事說了一遍,問茹教主當年那個捉了黃老頭的巡陰人,是不是她。
問完之後,茹教主卻並沒有回答,反而瞥了我一眼。冷聲道:"哪來的這麼多問題?"
我聽她口氣不好,也不敢再問,只是心中卻覺得古怪。
只聽她道:"你所說的白家人,就是這四大仙門中的白家。"
我聽得大為震愕。要知道這胡黃白柳四家,雖說被出馬弟子稱為四大仙門,但也不過是名字上好聽一些,其實說穿了就是屬於山魅精怪一類。我雖沒見過白梅。但聽王老頭說來,可半點都瞧不出有什麼妖魅精怪的氣息。
就聽茹教主冷哼了一聲,道:"你懂得些什麼。這胡黃白柳四家自然是屬於精怪不假,但早在當年,白家就一直跟在玄女娘娘手下,雖說不屬於咱們巡陰人一門,但其關係也是極為親厚的。"
"白家人不僅一直跟著玄女娘娘修煉法術,其中還有與人通婚的。"
我目瞪口呆。以前早就聽說過很多民間故事,像什麼山精野怪化作人形與人結合的,沒想還真有其事。
"後來玄女娘娘自殉墓中,白家人就同咱們巡陰人一樣,世世代代守護葬法大陣。"說到這裡,茹教主微微嘆息了一聲,"如今這世上所謂的四大仙門,早就今非昔比,只不過是一群不知所謂的東西。"說著。冷笑了幾聲。
我全然沒想到這當中還有這樣的因由。原來白家人秉承的也是玄女娘孃的遺命,數千年來,世世代代鎮守大墓。只是到了如今,白家也已絕了戶,唯一剩下的女兒,還成了一個非人非鬼的怪物。
難怪劉楠這小丫頭自打一出生,就天賦異稟,擁有詭異的能力,原來身上流淌的是白家的血脈。
正想著,就聽茹教主輕嘆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