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調息了一陣之後,總算是倦意稍減。見水笙抱著膝蓋坐在那裡,腦袋伏在臂彎里正在熟睡,就過去拍了拍,喊她起來。
這地方隨時都可能有人找來,不宜久留,當即起身繼續上路,帶著水笙沿著山道疾行。
"哥哥,咱們去哪?"這姑娘跟在一旁,步伐矯健,跟得倒是挺牢。
我一時也沒想好究竟要去哪,又走了一陣,問道:"知不知道梅龍嶺?"
水笙"嗯"了一聲,點點頭:"我聽村長說起過,就離咱們村子不遠。不過我沒去過。"不過大致的方向,她卻是知道的。
我心裡斟酌了一番,當即帶著她朝梅龍嶺而去。這梅龍嶺就在盤口村的正西方,相距大約有百餘里,途中盡是些山川密林。荒郊野地,人跡罕至。
在山林中穿梭了大半天,見前方一座山嶺,埋伏在陰影之中。這時候天色已經發白,等我們走到嶺下的時候。天光就大亮了起來。路上遇到個進山大柴的小老頭,一問,知道原來是已經到了梅龍嶺。
這梅龍嶺雖然地處荒僻,不過嶺上卻有一個大村落,居住的人口要比盤口村多了數倍。我打聽之後,也不急著進村,而是帶著水笙繞著村子先轉悠了一圈。之後兩人去找了個水潭子,洗漱了一番,尤其是水笙那姑娘,身上不知出了多少汗,衣服上全是汗津津的。
正洗漱時,就見對面過來一個婦人,抱著個籃子,看來是過來洗衣服的。我在那邊瞧了一陣,見她神情怔忡,恍恍惚惚,眉目間似乎藏著很大的心事隱憂。正打量間,就見她腳下一滑,撲通一聲就摔進了水裡。
我正要下水去救,就聽水笙那姑娘叫了一聲,已經一頭扎進了水裡。她在水中游得極快,不一會兒就拖住那婦人,從水裡爬了上來。
我過去一瞧,那婦人被嗆了幾口水,倒是沒什麼大礙,很快就醒了過來,只是天氣頗為寒涼,她渾身溼透,就被凍得瑟瑟發抖。衣服是洗不成了,一邊對我們連聲感激,一邊帶著我們朝她家走去。
路上就得知,這婦人姓吳,我們就稱她為吳姐。她家就在梅村,走了一陣就到了,拉著我們進了家。
讓我先在屋裡坐下。她就帶著水笙進去換衣服了。我打量了一眼,家中擺設雖然簡單,但收拾得極為乾淨。
不一會兒,兩人就從裡屋出來,水笙也換了一身吳姐的乾淨衣服。辮子也重新梳過,臉色紅潤,顯得精神了許多。
吳姐拉著水笙,朝我笑道:"多俊的姑娘。"
我笑說:"那是自然。"
吳姐又去裡頭斷了些零食糕點出來。水笙那姑娘顯然也是餓得狠了,連吃了幾塊。我吃了幾口,看了看屋子裡頭,就問:"怎麼姐夫不在?"
吳姐原本還笑嘻嘻地跟著水笙說話,一聽我這話,神情立時轉為黯然,嘆了口氣。原來。這吳姐的丈夫已經三個多月沒回家了,至今下落不明。
水笙有些奇怪地問:"是出遠門了麼?"
吳姐搖搖頭,道:"我那口子就是個山裡漢子,能出什麼遠門。"她丈夫是進了一趟山,自此就沒再出來過。當時出事的時候,村裡人去找了好幾天,卻是沒有半點訊息。這一過,就是三個多月。
水笙道:"吳姐,你別太擔心,可能姐夫他只是在山裡頭迷路了。"
這姑娘雖是想安慰人。只是這說法未免有些天真。這吳姐的丈夫就是本地長大的山裡漢子,哪能就這麼容易在山裡頭迷了路。
我剝了幾顆乾果吃,卻也沒有插話,只是心裡頭暗暗琢磨。我之前其實並不知道什麼梅龍嶺,之所以來這兒。就是從天師道那女弟子口中聽來的。據她所說,他們天師道一干人原本是在此地調查怪屍,說明這兒曾經出過事。
就問:"吳姐,那村裡還有沒有其他人出事?"
吳姐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這老天是發的什麼渾!除了我家那口子外。村裡還走丟了幾個人,直到現在也沒找著。"
仔細一問,走丟的一共有四人,都是年輕力壯的男丁,最小的一個二十一歲,最大的一個三十出頭,都是進山之後就沒找著人影。
聽吳姐說到這裡,瞧了一眼水笙,就見那姑娘一張小臉煞白,緊咬著嘴唇,放在桌上的手微微發顫。這姑娘雖然天真,但腦袋瓜子卻是機靈,這時候大概已經聽出了苗頭。
吳姐大約是瞧出她有些不對,捏了捏她的手,急道:"唉喲,怎麼這麼冷,這姑娘是不是病了。"
我知道這姑娘是給嚇的,笑道:"沒事的。"這話看似回答吳姐,其